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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德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他神色複雜:&ldo;厲害是厲害,就是太厲害了,以後恐怕沒人能壓得住他。&rdo;謝則安沉默下來。秦明德說:&ldo;你難得回來,多和你阿爹說說話。他在戶部並不好過,偏偏又是報喜不報憂的脾氣,很多事可能都憋在心裡不跟人說。&rdo;謝則安說:&ldo;我曉得。&rdo;三人喝完酒、吃完菜,夜色已經降臨。謝則安與秦如柳並肩而行,散步消食。秦如柳面色沉沉,分別時嘆了口氣:&ldo;三郎,姚先生這麼維護你,你以後會站在姚先生那邊嗎?&rdo;謝則安微微沉默。秦如柳說:&ldo;有些事情上我是認同姚先生的意見的,可那畢竟是我祖父,我無法違逆他的意思。&rdo;他低下頭,&ldo;這樣下去,說不定秦家的下場會和當年的柳家一樣。&rdo;謝則安說不出勸慰的話,畢竟他們都熟知姚鼎言的性格,如今姚鼎言和&ldo;秦黨&rdo;對上了,結局必然是不死不休。他頓了頓,說道:&ldo;即使是那樣,也並非沒有轉圜的餘地。陛下即位後大赦天下,柳家也在赦免之列,柳家兄弟更是恢復了功名。&rdo;秦如柳面沉如水:&ldo;你知道這是誰的功勞嗎?&rdo;謝則安說:&ldo;如柳你知道?&rdo;秦如柳說:&ldo;我知道。&rdo;他看著謝則安,&ldo;天底下能做到這件事的人有幾個?是姚參政向陛下提的。柳三思、柳慎行,兩人能力都很高,已經成了新法的擁躉。&rdo;謝則安說:&ldo;既然是人才,破例一次也沒什麼。&rdo;秦如柳苦笑了一聲,說道:&ldo;三郎,我知道我不該逼你選。可如果將來你要選擇某一邊了,一定要謹慎一點兒。&rdo;謝則安明白秦如柳的意思,姚鼎言可以為了新法讓流放在外的人官復原職,也可以決定在位官員的去留。照這樣的勢頭髮展下去,政事堂遲早會成為姚鼎言的一言堂。秦如柳是秦家人,對姚鼎言的手段感受得最真切。謝則安說:&ldo;如柳,我阿爹年輕時曾經遊遍大江南北。&rdo;秦如柳一愣。謝則安說:&ldo;那時候,謝家也正風雨飄搖。&rdo;身為後輩,無法插手家中諸事,與其留在家中看著越來越混亂的局勢,還不如抽身去外面遊歷。秦如柳頓了頓,說:&ldo;嗯。&rdo;謝則安揮別秦如柳,一個人沿著御街前行。走了大概兩三百米,謝則安轉入一個巷口。巷子挺深,謝則安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頭。盡頭是一戶相當普通的人家,在富足的京城顯得非常寒酸。謝則安敲響了門。很快地,有人邊問&ldo;誰啊&rdo;邊開啟門。謝則安說:&ldo;老馬啊,是我!&rdo;馬御史使勁開啟門,瞪著笑吟吟的謝則安。這時屋中傳來一聲詢問:&ldo;老馬啊,誰來了?&rdo;馬御史回了一聲:&ldo;是三郎。&rdo;接著朝謝則安招呼,&ldo;站著幹什麼,來了就進來。&rdo;馬御史的妻子雙腳癱瘓,走不了路,家裡都是馬御史在操持,看著粗陋又凌亂。馬御史平時得罪的人多,沒什麼朋友,他這人也不愛交朋友,夫妻倆對坐著說說話又是一天了。當初馬御史這些人被趙崇昭&ldo;最討厭&rdo;行列,謝則安肩負起&ldo;偵查他們家茅廁方位&rdo;的重責,意外發現了馬御史家的情況‐‐那會兒馬御史家比現在更慘。馬御史絕對不算窮,畢竟官員手中都有酒引鹽引之類的,只是他脾氣直,不怎麼會和人打交道,總是被商戶坑。後來謝則安和張大義打了個招呼,張大義每年都用個好價錢幫馬御史買下了他手裡的鹽酒茶三引,馬御史的日子才好過起來。馬御史夫妻倆清貧日子過慣了,沒有搬離這邊,只是把平時的吃喝用度好好改善了一番。他倆沒有孩子,置辦家業對他們來說沒什麼意義,這樣過著已經很滿足。謝則安在京城時偶爾會來看看他們,和馬御史鬥鬥嘴,聊聊天兒。馬御史早上彈劾過謝則安,竟也不怕尷尬,直接說:&ldo;上朝時的事兒你都知道了吧?&rdo;謝則安說:&ldo;知道了,論口才你可比不過姚先生啊。&rdo;馬御史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不說話了。謝則安沒在意,據說馬御史之所以沒有朋友,就是因為他這人太執拗,即使是朋友做錯了,他也會偏袒徇私,該參的繼續參,該罵的繼續罵。像現在,在別人看來馬御史肯定看姚鼎言不順眼,否則不會一個勁追著姚鼎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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