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映在他的身上,那猶如白瓷一樣的面板似乎泛著剔透的熒光。爵爺看著外頭,那巨大的影子幾乎要把我們吞噬在黑暗之中。“……那些玩意兒,是不會有膽子在我的面前放肆的。”◆◇◆我回到房間的時候,我的妻子確實安然地躺在床上。“親愛的——”我走向她,緊張地坐在床邊,握緊了她的手。現在是白天,她睡得很沉,我拂著她的金髮,親吻她的臉,“感謝上帝……”她看起來很好,也許我應該去向能幹的布萊德管家道謝。但是,菲歐娜的情況實在令人感到擔憂,她難道是患上了夢遊症麼?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我把門開啟來,那冷冰冰的木偶先生赫然出現在我的眼前——也許上帝聽到了我的話,希望我當面感謝他,以貌取人是不對的行為。儘管如此,雷歐布萊德手裡托盤上那裝滿補藥的杯子,使我就要脫口而出的感謝臨時壓制住。“柏金先生,”他操著空洞的嗓音,像一尊能移動的雕像,“請在夫人醒來的時候,讓她服下。”他如此強調:“就像先前那樣。”我從他手裡接過盤子,笑笑說:“……好的,謝謝你。”雷歐布萊德並沒有多做停留,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我叫住他:“布萊德先生,我的妻子是生了什麼病麼?她昨晚——”“不是,先生。”木偶先生打斷了我的話,他僵硬地扭過頭,我幾乎以為他要把脖子給扭斷,“夫人只是感到口渴,先生。”我把門“砰”地合上——老天,我還以為這位管家先生知道我這幾天晚上都幹了什麼,他差點就要揭穿我了。我端起杯子,走到了壁爐前,把杯子裡的紅色液體往裡頭倒了一些。我相信,比起這奇怪的補藥,濃湯和麵包能帶給孕婦更多營養。在傍晚來臨的時候,我燃起了壁爐的火。菲歐娜今天睡得特別晚,要不是我確切地感受到她的脈搏是跳動著的,我也許又要開始胡亂地敏感緊張。這幾天的事情使我的神經疲勞,我敢說,要是我能夠把這些事情記錄起來,寫成一本書,那一定會非常暢銷——巴黎的貴公子和貴婦人們需要這些離奇的故事來打發時間。前提是,我必須能安全離開這裡。我苦笑著用鐵釵弄了弄火炭。當初我應該把菲歐娜留在巴黎,或者在更早之前,我就不應該把玫瑰花別在她的髮飾上——她是個男爵千金,原本該過著安逸的生活,然後挽著一個有錢貴族公子的手走進教堂。但願,上帝能使我們平安。我霍地側過頭,快步走到了視窗,把簾子給扯開來。血紅色夕陽逐漸沒入夜色之中,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我需要好好地睡一睡……”就在我如此低喃的時候,後頭傳來了敲門聲。那是稀客——威廉科威特,還有蘿芙史德佩拉。“艾爾……”我抬起手指頭,對威廉小聲地說:“抱歉,我的太太還在休息。”“那就到其他地方吧。”威廉科威特提議道。我們聚集在莊園裡的一個小晨室裡,那是女士們之前常消磨時間的地方。在我們走進的時候,威廉快速地把門給合上,急切地向我們走過來,煩躁地說:“我們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各位。”不安的蘿芙小姐也急急地點頭附和道:“你說的對……這裡、這裡太不安全了。”“沒錯。”我理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