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有和我一賭的資本?”鄭鋶輕諷出口,手上卻放鬆了禁錮,摟著歸晚的腰,讓她得以順氣說話。“勝負尚難料,何懼有無資本?”悠揚之聲盈盈悅耳,歸晚自信中帶著狡黠。一陣輕狂之笑響於殿堂,鄭鋶眼中竄起火光,傲然而睨,揚眉冷笑,柔聲輕語:“我倒很想知道,夫人和我賭什麼?”歸晚心頭微寬,知道他暫時不會下殺手了,唇邊弧度一勾,引出美麗弧度……四十二、後宮風雲(五)“以兩年為期,看皇上是否得償所願。”以江山為賭,隨口而出。鄭鋶細眯銳瞳,更添三分邪雅,一似若有若無的笑浮上唇畔,饒指青絲散開,指尖輕觸歸晚的脖頸,皓白瑩潔的冰肌和他修長有致的手指合成一副畫面,明明是徘徊生死之際的境地,竟然因為她坦然隨性,清悠如水,變得有絲詭豔。“夫人是想用緩兵之計嗎?”歸晚揚聲輕笑,噙著請君入甕的含意,反唇相激:“既然知道,皇上何不殺我?”天子的驕傲,即使明知是緩兵之計,也必會接受,何況,這本是一場鬥智鬥力持久之戰,皇上心中大患,是朝堂中兩大勢力,無外乎樓澈、端王。要想集中皇權,其一是,除之兩者,其二是,利用兩者,照如今鄭鋶的真實性格,只怕是前者居多。凝眸深鎖,鄭鋶眼底霜意漸融,手離開纖頸,撫上玉肩,輕低頭,頰旁散發觸上那張清豔雅顏,眸對眸,鼻對鼻,唇間僅半寸距離,連吞吐間都能感受到對方氣息浮動,一股淡悠的縈香迷惑了幾分意志,再湊近幾分,唇在臉頰擦過,輕言在歸晚耳旁低語:“這個遊戲倒還有幾分意思,……你說,今日之日,惑我心神的到底是這個有趣的賭注還是……你呢?”炙熱的氣息在耳垂處輕拂,知道他殺意全消,歸晚輕吟一笑:“皇上的深意,又豈是一般人所能度測?”話音剛落,光亮突然透進殿中,一聲輕響,一個太監輕手輕腳推門走進,跪倒在地,細聲道:“皇上——”沒有聽到任何回答,抬頭望去,啞然一驚,李公公楞住。殿內昏暗,只有幾束微光,此刻藉著門外透進的光線,把龍椅前的兩人顯於眼前,李公公仔細辨認雙方,心亂跳起來,憑心而問,自己是否找錯時間闖入。皇上極盡曖昧地樓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女方衣縷半破,裸露出一大片冰肌雪膚,隔個半個大殿,他也辨認出,那種邪美和異魅,見之難忘,分明是樓相之妻。忙把頭俯下,當作什麼也沒看到,李公公敬跪殿口。門徐徐合上,殿內多了個人,又重回寧靜。鄭鋶稍放鬆力量,樓在歸晚腰間手往下一探,拉起破損的衣料,遮住歸晚的背,蓋住肩膀的玉膚,再拾起那散落的繡紋腰帶,輕繫腰間。動作顯得有條不紊,耐心十足。略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的動作,歸晚不動聲色地由他作為。轉頭看向依然紋絲不動的李公公,暗歎一聲,原以為宮中大總管李裕是樓澈派在皇后身邊的人,此刻看來,他也是皇上安插的釘子之一。心中暗叫好險,這宮中是是非非,人心險惡,真是萬分難測。鄭鋶低沉一笑,轉視歸晚,犀眸厲芒,嘴裡卻是溫柔無限:“怎麼?很吃驚嗎?”神情微斂,側臉時,疏淡了三分,歸晚似笑非笑:“人心叵測,讓我體會深刻……”似感嘆,卻又用一種遊戲的方式說出來,惹來鄭鋶柔聲一笑。腰帶最後一根細繩繫上,手中一停,鄭鋶側身踏下臺階,緩步走向李公公,跪在地上的太監總管似乎極其懼怕,隨著鄭鋶的接近,往後退縮些許。直到鄭鋶來到面前,不得不站起身,低聲報告些什麼,隨著他的輕聲報告,鄭鋶似乎越來越開心,笑容濃了幾分。“夫人,此刻可願隨我小賭一把?”噙著算計的輕笑,鄭鋶緊盯著歸晚,仔細觀察著她的神態。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歸晚莞爾置之,清怡如月,悠然一嘆,徐徐答道:“皇上雅興,我又怎敢打擾。”料定了歸晚是如此的答案,鄭裕眼底浮出笑意,走到大殿右方,最不起眼的殿柱上鑲嵌著一塊方形的琉璃,他伸手輕按琉璃,再向左轉了半圈,在御乾殿的右側居然移開一個門,歸晚默默看著,心神也慢慢定下,想起剛才躲在龍椅後,鄭鎦的聲音突然響起,讓她受驚,原來是藉助了精巧的機關,此刻釋然,讓她安心不少。“皇上——”趕忙叫住皇帝,李公公低頭唯諾輕問:“這麗妃娘娘和宮女的屍體……”不敢擅自拿主意,看出今天主子心情似乎不錯,固而大膽開口相問。斜瞅了李公公一眼,鄭鋶顯出不耐,還沒開口,一道清悠之聲已經搶言:“麗妃妒恨螢妃娘娘,居然在保胎藥中下了藏紅花,因為事情即將敗露,無顏面對聖上,因此自縊謝罪,使女殉主,皇上念在往日恩情,不於深究,保其主僕全屍。”歸晚不疾不緩地從龍椅邊踏下臺階,清吟笑眸,似月風華,損壞的衣袍隨著動作又敞開少許,更襯其人隨意揮灑,雅緻風流,走到大殿上,話音一轉,看向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