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羊毯,歸晚赤足踏在地上,覺得羊絨柔軟服帖,如同踩在雲端一般,站起身,仔細打量房間。這裡雖然遠比不上她相府閨房的雅緻,但也不失自然舒適,看出佈置房間之人必定手巧,難道出自莫娜之手嗎?暗歎自己的胡思亂想,歸晚轉身向窗走去。這裡似乎是二樓,窗戶很大很低,簡直可以把身體一大半湊出去,她半靠在窗戶邊,俯身向下張望,小半個皇宮盡眼底,靜然觀察著眼前的景緻,她含著意味不明的淡笑。忽然底下一聲驚喊,她凝神望去,樓下有個打扮儒雅之人,一臉驚訝看著自己,張大嘴巴,卻不發聲音,不一會兒,一小群人聚到正對窗戶的樓下,紛紛指指點點,嘴裡唧咕不已,說著一些歸晚聽不懂的弩語,其中還夾雜著幾聲嘆息。嘈雜聲入耳,歸晚蹙眉,轉身離開窗戶,好一會兒,外面才恢復平靜,她正想起身,再去窗邊一看究竟,一陣敲門聲響起。歸晚“請進”兩個字還沒出口,門已經移開,耶歷揚著笑容走進房間,眼裡似乎閃過一絲讚歎和驚豔:“索格塔,聽到清晨的鳥鳴聲了嗎?”對“索格塔”這個稱呼不再做多餘的掙扎,歸晚輕攏頭髮,淡語道:“花香撲鼻,鳥語動人,這裡果然是人傑地靈的好地方。”“那你喜歡上這塊地方了嗎?”試探性地一問。“美麗的花種在地上,水裡固然是好,你能把花移到水中去和魚兒做伴嗎?”笑意盈然,她不答反問。“那對魚兒太不公平了,它明明如此地傾慕著那朵花,”走近少許,耶歷臉色黯然稍冷,“就算花不願意,我也要把它移到水中一試。”知道此人性格霸道,多說也無益,歸晚輕輕一鬆肩,不置可否,兩人相對無言。耶歷整整面色,想起她已經身在弩都,以後多的是時間改變一切,聲音又放柔幾分:“你已經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今天晚上皇宮有個歡慶宴會,你也一起參加吧。”本想搖頭拒絕,想起耶歷是獨斷獨行的性格,把不字含在嘴裡,歸晚柔順地一點頭,抬頭問道:“我的東西呢,可以還我了嗎?”她身上之物都被收去,現在連身上衣服都變成弩族衣飾,她頗為不習慣。眼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耶歷聲音微微低沉:“宴會時,你就穿弩族的服飾吧。你的東西,我稍後會還你。”低低地冷笑一聲,歸晚也不表態,自如地站起身,不再理會耶歷,向窗外看去,想把更大的天空映到眼中。站在她的身後,耶歷定然站著,無法轉身,也無法移開眼光,輕聲喃道:“我的臣民一定會被你折服的,他們必將為你而痴迷,”突然想起剛才皇宮中一陣喧譁聲,他又改口,“也許已經有人被你所折服了”他的話,飄進歸晚的耳裡,她悠然轉回頭,似笑非笑,嫣然道:“我所想要的,沒有這麼複雜,我要的,也許只是這世上一個人的心而已,還有一片蔚藍的天空。”纖指遙遙一舉,指向天空,動作流暢自如,帶著攝魂的美態。耶歷控制不住地往窗外那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片淡藍映入眼瞳,他卻覺得心悸然一痛,沉鬱地看向眼前人,神志瞬時迷離,脫口輕喚:“索格塔?”沒有人回答,空落滿室的寂靜和落寞。****夜晚很快到來,皇宮內已火光點點,歌聲陣陣,熱鬧非常,歸晚坐在房間內,任由莫娜打扮,好一會兒,莫娜才露出滿意的神色,讚歎道:“這一定是我一身中最滿意的傑作。”歸晚笑語介面:“這一定是我一生中,最無可奈何的旅行。”撇過莫娜複雜的臉色,她看向門外,現在開始,她要獨自面對變數,面對危難,並且離開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即使它是如此美麗非凡二十九、交換常聽說弩族人擅長歌舞,如今親眼見識,歸晚還是感到驚歎不已,踏出宮殿,才看到宮內的草坪上點起篝火處處,每個篝火旁都圍著載歌載舞的人群,不分男女。視線兜轉一圈,看到一個人最多也最熱鬧的篝火,猜到那就是王族所在,她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