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走出船屋的,雖然我已經很努力地命令自己堅qiáng,可一到岸邊還是崩潰,因為這時從他的船屋裡傳出的鋼琴聲,分明是電影《西雅圖不眠夜》中的主題曲《當我墜入愛河》,悲涼的琴音彷彿來自天外,像一陣風,在遼闊的湖面上飄dàng,如泣如訴,揉碎清晨的薄霧。我蹲在湖邊捂著臉失聲痛哭。&ldo;還說你的心不會死在他身上,你這個樣子是活著的樣子嗎?&rdo;祁樹禮站在旁邊,又氣又恨。我捧著腦袋,朝他擺擺手,&ldo;你走,你走,讓我一個人待會兒。&rdo;&ldo;我怕你死在這兒。&rdo;&ldo;那就讓我死在這兒。&rdo;&ldo;我真的比他差很多嗎?&rdo;&ldo;我不想說,我什麼都不想說,你走,走……&rdo; 上帝的小僕人(1)午餐祁樹禮沒在家吃,出去應酬了。我吃不下,一個人坐在花園裡發呆,明明隔著密密的樹林看不到山坡下的湖邊,可目光一直沒離開過那邊。我知道他不敢上來,我也不敢去看他,只不過十分鐘的路程,卻像隔了天涯。好不容易捱到下午,onica打電話過來,要我去她新搬入的公寓玩,說崔英珠也在那裡。她們是我在西雅圖的朋友,在西雅圖大學認識的,三個人經常在一起瘋。onica是法國人,去年從西雅圖大學畢業後在一家法資公司當翻譯,崔英珠來自韓國,是學設計的,還在學校繼續攻讀碩士學位。因為xg格相投,又對彼此國家的文化感興趣,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快樂。跟著onica我學了不少法文,日常口語是沒問題的,而英文學了兩年還是半生不熟,我一開口說英文她們就笑,我的英文除了祁樹禮大概很少有人聽得懂。崔英珠則經常給我們做泡菜吃,但她一點也不像傳統感覺上的韓國女人,xg格火bào,非常潑辣,動不動就以拳腳說話。三個人中屬onica最優雅,又會打扮,女人味十足,每次從法國回來就給我們帶香水,在她的影響下我和崔英珠都喜歡用香水。而我隔三差五地就託人從中國帶小禮物來送給她們,也很得她們的歡心。onica新搬入的公寓就在議會山大街,跟我這兒隔得不遠,不用坐車,步行半個小時就可以到。我一進門,她們就抱著我又親又吻的,英珠更是掐住我的脖子將我頂到牆壁上,質問我為什麼幾次都放她鴿子。我的天,不是說韓國女人溫柔賢惠嗎?怎麼我遇到的就跟個母夜叉似的。我見她掐我的脖子,索xg一腳踢過去,因為進房間前已經脫了鞋,我的殺傷力不大,她一把將我攔腰抱起放倒在地,兩個人在木地板上&ldo;打&rdo;了起來。自從認識這個死丫頭,我受其影響已經有了嚴重的bào力傾向,兩個人經常說不了幾句話就&ldo;動手動腳&rdo;。onica的新公寓很漂亮,木地板,全景的落地大窗,歐式傢俱,法國人的làng漫在onica這裡得到了最完美的詮釋。一般來說,浴缸是放在浴室的,可是這位大小姐竟然把浴缸放在臥室,我和英珠問為什麼這樣,onica用法文回答說:&ldo;哦,親愛的,誰說浴缸一定要放在浴室,你們不覺得放在臥室裡更有qg調嗎?&rdo;我和英珠一起搖頭。&ldo;想象一下啊,&rdo;onica循循善誘,&ldo;當我跟波克約會的時候,我在浴缸裡洗澡,他躺在chuáng上欣賞,他可以看到我,我可以看到他。可以在chuáng上,也可以在浴缸裡,該是多麼的làng漫激qg,告訴你們,我就是看中了這個浴缸才搬進這套公寓的。&rdo;原來如此!英珠倒沒什麼,我卻是臉紅心跳。onica的男友波克是挪威人,做鐘錶生意的,我見過兩次,印象就是這老外話多。跟他見面,千萬不要跟他扯閒話,否則你就將領略到什麼是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儘管大多數話我聽不懂,仍要禮貌地不停點頭,還要面帶微笑。當然我說的話他也很少聽得懂,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說的是英文,剛學不久,沒說幾句波克就用法語問onica:&ldo;親愛的,她說的是哪個國家的語言?&rdo;這個段子到現在都被她們笑話,沒事她們就拿出來曬曬。耿墨池也一樣,一聽我說英文就皺眉,要麼就咳嗽,總之是非常痛苦的樣子,因為怕他的心臟承受不了,我很少跟他說英文。而我和onica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則是什麼話都說,英文、法文、韓文、中文,熱鬧得跟開聯合國大會似的。這天下午我們先上街採購一番,回來就在公寓裡煮東西吃,順便喝了點onica從法國帶回來的葡萄酒。三個瘋女人光著腳,拿著酒瓶圍著打轉轉、跳舞、唱歌,一直鬧到深夜才散場。我想我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