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銀甲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對面的巷子空空蕩蕩,哪裡還有人在?看了一眼後,一銀甲衛轉向鄧九郎,&ldo;郎君,要不要我們去搜一搜?&rdo;鄧九郎搖了搖頭,他再次盯向那小乞丐,沉聲問道:&ldo;你可記得那人有什麼特徵?&rdo;&ldo;那人偏高,有郎君這麼高,&rdo;比劃了一下後,小乞丐結結巴巴地又道:&ldo;他的手不大,但是很黑,像是塗了什麼東西,不過指甲很乾淨。他說話時,聲音很清,故意壓低了說話那聲音也很清,很好聽,還有還有,對了,他說到&lso;酒樓&rso;時,那聲音有點卷,呶,就這樣卷的。&rdo;說著,小乞丐用舌頭抵著上鄂,模仿起那種捲舌音來。小乞丐說得很仔細,鄧九郎點了點頭後,朝左右說道:&ldo;給他幾枚鐵錢,送他下樓。&rdo;&ldo;是。&rdo;送走歡天喜地的小乞丐後,一銀甲衛湊近鄧九郎,詫異地問道:&ldo;郎君,這信有什麼不對嗎?&rdo;&ldo;沒什麼不對。&rdo;鄧九郎聲音輕柔,慢條斯理地說道:&ldo;只是上次借我的刀來殺閔府之人又出現了,這一次,他還想對閔府趕盡殺絕。&rdo;嘴角揚起一個華美的微笑,鄧九郎眯著眼睛溫溫柔柔地說道:&ldo;喲,這人用我這把刀子,用得挺順溜的……關健是,他這還是陽謀,我明知被他所用,還不得不去!&rdo;他轉向那銀甲衛,微笑道:&ldo;你說,這人是不是挺了不得的?&rdo;不知為什麼,對上他此刻的微笑,眾銀甲衛刷刷打了一個寒顫。當下,那銀甲衛憤怒地叫道:&ldo;這人真是好大的膽子,鄧閻王也是他想用就能用的?郎君,這人一定要抓到,要讓他知道閻王是什麼樣兒的!&rdo;☆、我非常喜愛在那小乞丐朝這個方向指來時,柳婧其實站在另一個陰暗角落。她得確定那信送到了鄧閻王的手中。現在,她按了按紗帽,儘量不動聲色地混入了人流中。等過了一個巷子再出來時,更是衣裳換盡,面目已改。就在剛才,隔了那麼遠她對上鄧閻王那遙遙一眼時,也是心驚ròu跳,甚至到了現在,她那顆心還是砰砰亂跳著。柳婧沒有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彷彿從他把那屍體上拔出的劍架在她脖子上起,她在他面前,就再也無法鎮定。可再是害怕,那封信也必須送出。因為,閔府偌大的家族,追根究底便是敗在她手中。一旦讓閔三郎喘過氣來,讓他恢復了元氣,她柳婧也罷,柳府這麼多口人命也好,都是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她必須&lso;趁他病要他命&rso;,必須斬糙除根,哪怕讓招上了鄧閻王!恢復柳文景面目的柳婧,腳步加快地朝府中走回,她低著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剛剛走過一條街道,突然的,一個僕人擋在了她面前。朝柳婧一禮,那僕人客氣地說道:&ldo;對面可是柳郎?我家郎君有請。&rdo;他朝著一家酒樓一指。見柳婧疑惑地看向那酒樓,僕人又道:&ldo;我家郎君姓顧。&rdo;原來是顧呈,柳婧點頭道:&ldo;請前面帶路。&rdo;&ldo;是,郎君跟我來。&rdo;柳婧點了點頭,跟在那僕人的身後朝那酒樓走去。酒樓中正是用餐的高峰期,人流來來往往。柳婧穿過一樓大堂,走上了二層閣樓。還沒有上得二樓,一陣笑語聲便撲面而來,遠遠的,柳婧聽到一個cao著洛陽口音的少年笑道:&ldo;好你個顧呈,說是到處走走,怎地呆在這吳郡就捨不得回了?&rdo;另一個同樣洛陽口音,聲線略細的男子接著說道:&ldo;這你們就不知道了,顧郎風流倜儻,傾慕者無數,他這不是被洛陽那些小姑追逐得沒辦法了嗎?&rdo;第三個也是洛陽口音,只是略略帶了些揚州腔,&ldo;吳郡這等小地方,食無好食美人也無,真不知有甚得意處,能勾得住風流顧郎?&rdo;在這陣陣笑聲中,那僕人快走幾步,然後柳婧聽到那僕人大聲稟道:&ldo;郎君,柳郎過來了。&rdo;&ldo;恩,讓她上來吧。&rdo;&ldo;是。&rdo;這個是字一出,不想讓那僕人大呼小叫的柳婧,已加快步履,出現在二樓上。二樓,已儼然成了華堂殿宇,地上鋪了厚厚的紅緞,角落上焚起了香,一個個美貌的,風姿各異的少女,正站在眾人之後肅手而立。甚至連放在各處的屏風,也統統繡工精絕,全然是名家頂尖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