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撕碎了泡著吃。正好有幾個小童挎著竹籃沿街叫賣,胭虎便將他們喊進來,又拿了一碟子稀爛的滷豬耳朵,一碗噴香的清蒸魚,半隻澆了梅子醬的燒鵝,統共也不過五十來個錢。不多時,羊湯上來,雪白的一大碗湯裡頭撒著碧綠的芫荽,還有好些切好的熟羊肉,端的是濃香撲鼻,叫人垂涎三尺。胭虎喜得搓了搓手,略吹了兩口就唏哩呼嚕的吃起來。胭脂看的既心疼又好笑,拿著扇子替他扇風,柔聲道:“慢些吃,別燙著了。”胭虎本就在長身子的時候,又幹了一頭晌的活兒,著實餓得很了,風捲殘雲的吃淨了一大碗羊肉湯,又泡了三張餅,大呼痛快,這才胡亂抹了抹滿頭的大汗,有耐心慢慢撕著燒鵝吃了。“姐,我不熱,”他傻笑道,“你別光給我扇風,你也吃啊,吃這個腿兒!”說著,就將半邊燒鵝的唯一一隻肥大鵝腿遞了過來。胭脂食量本就不大,又慢慢喝了小半碗羊湯,吃了兩口餅和幾口魚肉,早就飽了,這會兒一看這隻幾乎半邊腦袋大的肥膩膩的大鵝腿,恨不得腹脹,哪裡能吃?“我飽了,你只管吃,不夠再要,只一條,別吃太多了,撐著不消化壞了脾胃。”胭虎反覆確認了幾次,這才三口兩口將那燒鵝腿吃的只剩骨頭,又說些趣事,逗的胭脂咯咯直笑。等吃的差不多了,胭脂這才慢悠悠問道:“那位趙大哥,是什麼人?瞧著倒不像尋常走江湖的呢。”“姐,你算猜對了!”胭虎笑道,“徐二哥曾無意中提及,好似趙大哥正經讀過書呢。對了,他平時也不光教我練武,上月開始,也教我讀些兵法、策略之類,倒是比學堂裡的先生說的還有趣些,我都不困呢!”胭脂啼笑皆非的點了點他的額頭,“什麼困不困的,讀書的事這麼大咧咧的,也不嫌害臊。”胭虎嘿嘿一笑,也不當回事。胭脂略想了一回,又柔聲勸道:“人家雖好,卻比不上你自己好,依我說,既然趙大哥這般人品,你倒不如再”“姐,我都說了多少回了,你也甭勸我了,”胭虎卻直接打斷她,熟練的說:“我不是科舉的料子,就別浪費那個銀子了。”家裡人總想叫他考科舉,可胭虎一看那些之乎者也的就頭疼,恨不得立時睡死過去,又怎麼寫的出文章?再說了,讀書本就是極其耗費銀子的事兒,旁的不說,光是考試前請人聯名作保,少說也得一二兩銀子呢。再有平日的筆墨紙硯、日後學子同窗間的往來應酬,以及出門科舉的食宿、打點,少說也得幾十兩銀子,他們哪裡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