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正在苦思冥想有什麼新專案有搞頭。到晚飯時間,管家來叫穆初桐。平常穆初桐也常陪久蠻吃飯,今天卻有些不同,說是除了高韻,還有幾個大佬都在場。管家提醒穆初桐別踩著拖鞋就去了。穆初桐一聽,頭皮就發麻:「大佬們吃飯,我去幹什麼啊?我又……我就是小弟也稱不上。」管家卻笑道:「這是什麼話?您是貴客。」「呃……」管家又說:「其實久蠻大哥本來也怕你不自在,沒想著叫你去的。只是高韻說了,把你一個落在不知哪個角落自己吃飯才不自在。」穆初桐只得換了套衣服,穿上皮鞋往餐廳走去。餐廳很大,餐桌是長條形的,比較西式。多人聚餐的時候,久蠻就喜歡這種分餐的,每個人吃自己盤子裡的,別舔一下筷子夾一下菜,那麼一盤菜,大家都攪和攪和,惡不噁心。穆初桐到了餐廳的時候,大家正坐著聊天。確實,除了高韻之外,還有幾個堂主。除了高韻之外,每個堂主都摟著個妞兒或者個哥兒,或者又摟著妞兒又摟著哥兒。餐廳角落有個小舞臺,舞臺上有個少年剛唱完了一句「今宵別夢寒」,眾人便隨之鼓了鼓掌。高韻笑道:「南染唱歌就是好啊。」南染今天為了配合主題,穿了件藏藍色的長衫,頭髮卻是短短的,劉海挑染了一撮白色,顯得很出挑。除了南染之外,還有南椒。在穆初桐來之前,南椒已經穿著薄荷綠水袖長衫唱了一曲了。南染、南椒都是烏鴉公館的歌舞伎。穆初桐一下僵在現場,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坐。久蠻朝他招招手。穆初桐便走了過去他身邊,獅心自然地拉開了久蠻右邊的椅子,穆初桐便也自然地坐下了。眾人便笑著說起閒話來。大壯為了加入話題,便又說了起來:「小穆哥好像也能唱崑曲呢!」久蠻、獅心、穆初桐三個人六把眼刀飛向了大壯,大壯頓時肝膽俱裂,以為自己要當場去世了。 南椒笑著說:「那還真是沒聽說過啊!小穆哥來一個唄!」穆初桐忙擺手:「不會、不會,真的不會!哪能跟你們兩位藝術家比呢?」南椒便道:「也不是比呀,就是唱兩句罷了。誰要比呢?不就是娛樂娛樂麼?」穆初桐臉露難色:「我真的不太會……」南椒便退了一步,咬著唇說:「那是我唐突了。小穆哥跟我們這些藝伎怎麼一樣,同臺唱歌,也太丟份兒了。」穆初桐看著他這個態度,便笑說:「自然不能比!南椒先生咬著唇還能說話呢,口齒那麼清晰,單這個,我一輩子都學不來!」大家聽了,都哈哈哈笑起來。南椒氣紅了臉。獅心笑了笑,說:「久蠻大哥,可以上菜了吧?」「上菜吧。」久蠻笑笑點頭。南椒、南染也都入了席。南椒還惦記著剛剛被穆初桐埋汰的事情,正要發言,南染拉他一把,低聲說:「你可閉嘴吧。」南椒有些不甘心地閉了嘴。南椒這兒偃旗息鼓,倒是鬼笙有話說了,而且是對高韻有話說。高韻是q城的老大,鬼笙就是p城的老大,二人是平起平坐的。鬼笙笑著說:「小穆哥唱戲不合適,我看高韻就很合適,這個大濃妝啊,直接登臺就能唱花旦了!」高韻冷笑一聲:「鬼老大更棒,不用化妝就能演老醜!」鬼笙一拍案:「你特麼說啥子呢?」高韻倒是淡定,小蘭花指掐著純銀小調羹笑著說:「哎唷,鬼老大好大的威風,還在久蠻大哥面前拍桌子呢!」大家像是見慣這個場面了,一邊吃著,還一邊津津有味地看他們掐架。久蠻卻聽不下去,一揮手,說:「都別吵了!口水都特麼噴菜上面了,怎麼吃?煞筆!」這一頓飯,大家都吃得不開心,尤其是穆初桐,那柔嫩的和牛牛肉放嘴裡都是食不下咽,白浪費了這麼名貴的食材。這飯吃完了,大家便去廳裡邊吃茶聊天,談話中隨意就叫上南椒或者南染表演一曲。或者他們自己帶著的人也會表演個才藝。最厲害的是鬼笙帶的小男生居然會吞劍和吐火圈,真的是硬核男寵。高韻不改酸氣,笑著揶揄說:「該不是天橋底撿回來寵的吧?」硬核男寵啥也不說,就當堂對著高韻的臉吐火圈。高韻嚇了好大一跳,往後栽倒。當然,那男寵就算是再硬核,也不可能真的把高韻的臉噴傷,倒是高韻回過神來,摸著臉龐,一臉惶然:「我的妝融了麼?」場面有些亂糟糟的,穆初桐便趁亂從偏門走了出去。他走到門外的時候,正看見廊下掛著一盞燈,燈下站著穿長衫的少年,烏黑的頭髮裡攙著挑染了的一撮白劉海,目光清澈,正是那位唱歌很清婉的南染。南染身旁則站著穿薄荷綠的南椒。南椒見穆初桐一個人出來了,便冷笑說:「喲,這不是久蠻老大的新寵麼?」穆初桐臉色陡然一變。南染便拉著南椒,還是那一句,:「你可閉嘴吧。」南椒卻驕傲一笑,說:「怕什麼?久蠻大哥的新寵十天半個月就換幾遭的。反而我們是鐵打的歌伎,只要有本事,是不會走的。換得日子靠得是自己的才藝。難道不比賣屁股的有臉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