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有不少農莊, 現在這麼冷, 居然還有不少車停在門口。“這會兒了還有人跑來這兒, 玩什麼?”程恪問了一句。“快過年了,體驗一下村裡年前的氣息,睡睡火炕什麼吧,”許丁說, “反正想玩的人哪兒都覺得有意思。”“那倒是, ”程恪想了想,“今兒咱們拍的也這樣嗎, 土味影片?”“沒,”許丁笑了起來, “裡頭有一個我們的點, 蒼涼風格。”“蒼涼風格是什麼樣的。”林煦問。這也是江予奪想問的問題,於是他認真等著回答。“就是什麼也沒有。”程恪說。江予奪看了他一眼。他轉過頭笑了笑。這是程恪上車之後第一次笑, 之前他一直挺嚴肅的,無論是討論還是閒聊,看上去有點兒不好接近的樣子。有文化的人嚴肅起來大概就這個範兒吧。這會兒這麼一笑,江予奪居然覺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但是剛想跟程恪說句話的時候,他又已經把頭轉開了。江予奪只得繼續往窗外看。車停在了一棟獨立的小院跟前兒,已經有幾輛車停在那兒了。幾個人下了車,江予奪看了看四周,這個院子跟之前看到的那些農家小院不太一樣,也應該是個農家院,但是大了很多,像個農舍款別墅。“佈景搭後頭了,中午暖和的時候把室外雪地那部分拍了,別的就好說了。”許丁說。“嗯。”程恪應了一聲。江予奪跟在最後,這種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人,讓他有些緊張……不,緊張的其實不是陌生,他平時也不是總能見著認識的人,也並不是永遠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裡待著。而是眼下這種……完全想象不出來的場面。不是陌生與否,而是距離,非常遙遠的人和場景,他平時完全接觸不到的。對於很多人來說,應該會好奇會新奇,而對於江予奪來說,卻會有些無措,完全失去掌控,失去了安全感。“過來,”程恪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面前,往他手裡塞了一杯熱茶,“這邊兒。”程恪是他在這裡唯一熟悉的人,聽到他聲音的時候,江予奪茫然的情緒稍微緩解了一下,他看了看四周。他們已經穿過了這個農莊的一樓,到了後面的一個大廳,再出了門就是一個平臺和後院。這個大廳的裝修挺特別的,樸素裡透著高雅,各種原色的木頭和一些看不懂的畫,屋裡的氣息透過窗戶跟外面帶著雪的院子融為一體。程恪把他帶到角落的一個小沙發前:“你就坐這兒看吧,這裡不會影響他們幹活兒。”“嗯。”江予奪點點頭。“要是覺得看著沒意思了,”程恪說,“別的屋子都可以去轉轉的,這兒是個私人博物館,免費對外開放的,可以隨便看。”“博物館?”江予奪愣了愣。“嗯,”程恪笑笑,“就是自己收藏的一些藝術品。”“哦,明白了。”江予奪說。程恪挺忙的,畢竟是拍攝主角,把他安排在沙發這兒以後就走開了。江予奪坐到沙發裡,喝了口熱茶。這個茶應該是很好的茶,挺香,他從來不喝茶,但這會兒喝著也覺得不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張沙發很軟,而且這個角度能把眼前整個大廳都看全,所以他慢慢踏實下來。能看到所有的角落和所有的人,對於他來說就是一種安全。大廳里人也不算太多,他一眼過去差不多就能看全,也能判斷得出有沒有問題了。目前看著都是普通的工作人員,每一個人手頭都有事情。程恪跟許丁去了旁邊的房間,江予奪突然有些坐立不安,但眼前這種情況,他不可能跟過去,只能一直盯著門。沒過幾分鐘,他倆又出來了,程恪換了身衣服。江予奪愣了愣,他還從來沒見過程恪穿這種衣服……當然這種看著跟拳師一樣的衣服平時也沒人會穿。他不知道這種衣服的具體名字,反正穿上了就感覺像個歸隱山林的大師。然後就化妝……化妝?居然還要化妝。拍影片嘛,應該都得化妝……男的也化妝?不會把程恪弄得跟那天那個花店老闆一樣吧?江予奪腦子裡飄過了無聲的六個字。他覺得程恪平時就很帥了,面板也好,不知道有什麼可畫的。“不是不拍我臉麼,”程恪閉著眼睛,“不用折騰了吧。”“會有一些半臉和側臉的鏡頭,”旁邊不知道是誰在說話,“總不能只弄一半吧。”“行吧。”程恪說。睜開眼睛的時候,林煦正好換了衣服出來,敞著懷的一件長衫,裡頭只有一條黑色內褲。漂亮的腹肌,長腿……這一睜眼就看到這樣刺激的場面,程恪都不知道是該看還是該移開目光了。盯著看太飢渴,不看吧又有點兒欲蓋彌彰。不過他最後還是選擇了看,跟林煦目光對上之後他才問了一句:“冷吧?”“還行,在屋裡不冷,”林煦笑笑,“出去的話能扛幾分鐘吧,反正鏡頭也不多。”程恪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林煦也沒走開,拉了張椅子坐下了:“程哥,我看過你好幾次演出。”“是麼。”程恪應了一聲,“你喜歡沙畫?”“嗯,”林煦說,“我上學那會兒學過,工作以後就沒學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