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也不推辭,只是依言取了筷子,“小的又沾光了。”
然而他剛吃了一口,卻險些吐出來!
“掌櫃的,恁別是耍弄小人吧?”
這,這是個什麼味兒嘛!
夥計苦著一張臉,委屈巴巴的。
難得調皮一回的潘掌櫃笑的像個孩子,臉上褶子都開了花。他揚著手中寫滿字的紙片道:“這可不是老夫的錯,你去找展姑娘去,她說了,因人而異,愛的人自然愛到骨子裡,吃不慣的,哈哈,卻也有吃不慣的道理!”
夥計喝了幾口水,聞言也笑了,“您二位都是大掌櫃的,卻偏偏來戲弄小人,卻叫小的哪兒說理去?”
潘家酒樓的常客忽然發現店裡多了三樣新式小菜:泡菜雙拼、金銀蛋、松花蛋。
客人們覺得新奇,便叫來小二詢問,那小二便笑道:“這是城外一家客棧的點子,除了他們,咱家是頭一份兒的,都十分爽口開胃。唯獨那松花蛋,香味奇特,未必人人中意,只願找個有緣人罷了。”
一家客棧?這名兒卻奇怪。
倒是有幾個人才從外地回來,聽了這話便拍著大腿恍然大悟,“我說這名兒咋聽著這樣熟悉,可不就是前兒我同你們說的城外四十里那家新客棧麼?價錢甚是公道實惠。月前我回來便是打那門前經過,還住了一宿哩!也在那裡吃過泡菜,如今還念念不忘哩,沒成想今兒在這裡倒遇上了。沒的說,小二,且先來一份泡菜,我嚐嚐是不是一個味兒,若是好了,少不得再帶一罐走,家裡的婆娘懷著身子,吃什麼吐什麼,反倒是就著這個能下幾粒米!”
“好咧,”小二爽快道,“誠惠十個大錢,另有新到的兩樣蛋,滋味都甚是美妙,客官可要嘗一嘗麼?”
潘家酒樓的常客哪兒有缺銀子的?即便是不大寬裕,既然進了這門,少不得要打腫臉充一回胖子!
那人略一思索,“聽著名頭倒是悅耳,只不知道滋味兒如何,罷了,且先一樣上一碟。”
“客官,”那小二又笑道,“這蛋都是論個兒,若是好了,可回頭再添,也省的浪費了。金銀蛋是三文錢一個,松花蛋是五文錢一個。”
“呵,這樣貴!”他們說話的當兒,大堂眾人都豎著耳朵聽,如今驟然聽了價格,不由得紛紛出聲。
“外頭新鮮雞子兒才不過一文錢一個哩,這裡竟這樣貴!難不成真鑲著金箔銀箔不成?”
“是哩,老爺們是有錢,可銀子也不是這麼稀裡糊塗的花的!”
訓練有素的小二也不急躁,微笑著等他們說完才不緊不慢的解釋道:“眾位客官,咱們潘家酒樓開店這樣多年,可曾有過一回店大欺客?”
眾人面面相覷,就都不說話了。
確實,潘家酒樓開店至今,之所以能歷經風雨而屹立不倒,最值得稱道的便是這裡幾代掌櫃的都實在!
“那金銀蛋做起來甚是費工夫,松花蛋更不必說,沒有三兩個月,如何吃得!這裡頭的人力物力就不必提了,而本店同那一家客棧賣的價錢是一樣的,車馬人工等自不必說,諸位在這裡吃,本店還給做呢,白給的姜醋等等,這些本錢都不要了,好歹賺個名聲體面不是?”
嗯,這話卻也有些道理。
不過幾文錢罷了,夠做什麼的?這便嚐嚐!
於是好些人便都一個兩個的要起來,小二麻利記下,轉頭跑到後廚添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