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等他次日一早醒來時,發現廚房裡的李氏對著剛從爐底扒拉出來的幾塊形狀詭異的碳小聲嘟囔:“這是誰呀,偷摸的烤地瓜,偏又不來拿,這不是糟踐糧食麼,作孽啊作孽……”
作孽的席二掌櫃整個人都不大好了,立在原地發了半天愣。
他素日對外並沒多少表情,李氏一抬頭就給嚇了一跳,覺得這人大清早就滿面陰沉盯著自己……於是直接就嗷嗷叫出來了。
弄明白原委的展鴒笑的老半天直不起腰來,席桐表示自己很生氣,生氣的中午都不想吃香腸了!
笑的打跌的展鴒只好又賠不是,親自去取了香腸蒸好了,按照五香和甜辣的口味各切了一盤,親自端著去敲門。
門倒是開的挺快,但席二掌櫃的表示自己也是有排面的人,絕不可能被區區兩盤香腸給哄回來。
至少,至少得加碗蔥油麵!
“要豆麵的!”他這樣著重強調了。
展鴒都要被他笑死,到底還是去取了些豆麵摻了,現場和麵。略醒了之後擀成麵皮,再疊起來切成粗絲。
先用蔥絲爆鍋炒香,加水煮開後下面。
豆麵麵條又不同於日常吃的純小麥麵條,煮出來的湯汁兒都好似格外濃稠些,隱約有種豆漿的香氣,再加一點蔥油的味道,真是很紮實了。
為了安撫痛失烤地瓜的席大爺,展鴒又狗腿兮兮的給他臥了個荷包蛋,然後還特意展示給他看,“你看,都是一樣的面,但是你有個蛋,我沒有!”
席桐差點把自己嗆死:“……”
——
日頭漸漸升起來,大樹等人先後來辭行,這一去就要到初五才回來了。
大家都走了,倒是素來勤勉的李氏磨蹭著一會兒說要再擦擦灶臺,一會兒說哪兒打掃的不乾淨的,還時不時偷瞟展鴒幾眼,張了好幾次嘴,卻沒憋出一個字兒。
其實展鴒早就發現端倪了,原本還想等李氏主動開口,誰知這都從早上等到快晌午了,對方竟然依舊將沉默是金這招牌保住了。
她嘆了口氣,主動出擊,“你有事兒?”
“啊?!”李氏的身子猛地一縮,好似受驚的鵪鶉,面紅耳赤的道,“不,俺不,沒沒沒事!俺,掌櫃的您慢走!”
瞧她結巴成這樣兒,方才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展鴒笑了聲,衝她招招手,“不必有什麼顧忌,如今廚房就你我二人,有話但說無妨。可是家中遇到什麼困難了?”
李氏哎了聲,緊張的搓著衣角,聽到最後那句又連忙將腦袋甩成撥浪鼓,“沒有的事兒!託掌櫃的您的福,俺家人一切都好,左鄰右舍都說俺有福氣!”
展鴒點點頭,話裡話外就顯而易見的帶了點兒催促,“那是什麼事兒?”
李氏一張臉騰地紅透了,她看著前方展鴒的背影,腔子裡一顆心臟砰砰直跳,好似下一刻便會炸裂開來,憋得胸膛都有些痛了。
她,她實在是有些張不開嘴,但回想起公婆與男人說的話,就又重新鼓起一點勇氣。
正好展鴒等了半日也沒等見動靜,便要轉身,李氏一緊張,雙膝一彎,立刻就要跪下。
得虧著展鴒這些日子給人跪怕了,一看這預備姿勢就頭皮發麻,說時遲那時快,身體本能的向前竄出,一把拎住了李氏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