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楊老爺子!
展鴒和席桐最不願意聽到的訊息可能就是這個了,他們簡直恨不得抓過楊老頭兒的領子來拼命晃盪,怎麼哪兒哪兒都有你呢?
於是等次日陳淼回來,一碗麻汁雞絲涼麵還沒吃完,就聽外頭的人通報說展鴒和席桐要見自己。
兩人一進門就丟出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大人,我們希望您能派人秘密調查一個嫌疑人。”
“誰?”陳淼還沒來得及高興,卻見這一對殺神張口說了一個名字。
“楊老爺子楊庭!”
楊庭,福園州乃至周邊村鎮州府有名的大善人,納稅大戶之一,著名慈善家,終於在這一天,被人列為持續將近二十年的系列連環殺人案的主要嫌疑人!
接下來的調查就沒有展鴒和席桐什麼事兒了, 有陳淼坐鎮, 自然是交給他們這些專業人士去辦。兩人順勢辭行, 先去收拾行李,又順便去外頭買了許多糕餅果點,一部分分給衙門上下的人, 另一部分準備帶回去給郭先生和紀大夫他們嚐嚐。
誰知兩人正收拾行李呢, 卻見張遠去而復返, 急匆匆的衝了進來,“不知怎的, 楊武跑了!大人已發了海捕文書,請兩位立即畫了畫像,刻好之後張貼通緝!”
“誰跑了?!”展鴒和席桐異口同聲的問道。
不是楊老漢?
“楊武!”張遠狠狠喘著氣道, “才剛大人叫幾個人扮成外地客商, 去楊家商號那頭談買賣,誰知那邊卻說大掌櫃的外出進貨去了……”
其實去之前, 他們也不明白為何自家大人忽然要查楊家,可楊武弄的這一出只叫陳淼心中原本只有四五分的猜測忽然暴漲至八九分!
若是心中坦蕩,你跑什麼?
且不說如今楊老漢性命垂危, 隨手都有可能撒手人寰,有什麼天大的買賣非得挑這個時候出去做?再一個, 本來你楊武素日只負責迎來送往, 檯面上的活計, 似這等進貨的體力營生一概都是楊文做,如今卻一反常態, 必然有鬼。
展鴒和席桐麻利的鋪紙作畫,下筆如飛,腦海中卻在進行一場大風暴:
怎麼跑的是楊武?難道這些事都是楊武做的?也不對啊,十六年前他才是個十來歲的少年,聽說身子骨一直差得很,幾次三番差點活不下了,又怎麼可能殺害那些身強體健遠勝過他十倍不止的男人們?
可若此事與他無干,他又著急忙慌的跑什麼?
“楊老漢呢?”席桐問道。
“病病歪歪的,還能去哪兒?”張遠嘆道,“不過如今楊家上下都被控制起來了……”
說起這事,他們這一群去“釣魚”的人還都十分不可思議。不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嗎?怎麼忽然就跟連環殺人案扯上關係了?
因才近距離接觸過楊武,展鴒和席桐對他的容貌十分熟悉,畫起來也格外快。因考慮到此人逃亡之後肯定會想方設法的變裝,兩人還抽空又多畫了許多形象:扮老的、戴眼罩的、大鬍子的、貼痣的,五花八門,看的張遠都直了眼。
他面色複雜的盯著展鴒遞過來的最後一張,見上頭赫然是……女裝!
“這個?”
展鴒一邊擦手,一邊神態自然的道:“我們同楊武接觸過幾次,他身形瘦削,舉止文雅,雖然眉眼深刻,但肌膚白皙且整體輪廓偏向柔和,對他而言,或許尋常逃犯們慣用的貼鬍子什麼的還不如直接扮個女裝來的管用。”
畢竟這還是個男女授受不親的時代,女裝大佬的概念尚未深入人心,假如楊武豁出去這麼幹了,還真夠陳淼他們喝一壺的。
這種提議對張遠而言無疑太過陌生,總覺得哪裡不對,可想要反駁吧,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還是拿著那一摞畫像走了,心情極其複雜。
來福園州府衙時是個陰雨天,回去的時候也飄著濛濛細雨,天並不十分陰沉,襯著路邊的紅花綠柳,倒是有幾分詩情畫意,只是展鴒和席桐都沒什麼心情欣賞。
前幾日忙的時候顧不上想別的,可現在忽然空下來,展鴒的心就不受控制的飛到新明州。
他們回來五天了,即便腳程快,若是小孩兒真的決定藍源生辰後就回來,只怕十天之內就能有訊息了。
可若是他不回來……唉!
沉思中的展鴒肩頭一沉,就見席桐正滿面擔憂的看著自己,“會好的。”
她不願叫席桐跟著多想,當下燦然一笑,若無其事道:“好!”
人總得向前看的,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