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的才子倒是有幸見過褚清懷,見他今日打扮,也知不欲給人知曉,便不過來,只遠遠行禮。
褚清懷笑著點頭,又與張同知議論一回,暗自記在心中不提。
褚錦來問候過父親和張同知就又走了,端著碗果醬冰淇淋跟展鴒說話,“姐姐不做首詩麼?”
展鴒最聽不得這話,連忙擺手,“快饒了我吧,你叫我做菜也就罷了,還做詩呢!我如今正經連個燈謎都寫不好呢!”
褚錦就笑,倒也不在意,又興沖沖道:“前幾日我得了訊息後,也憋了幾首,如今也一同掛出去,也不知能得個什麼。
展鴒笑道:“得不得的,我還缺了你這口吃的不成?”
“那不一樣!”褚錦接道,“那是咱們的情分,這個我若成了,可是自己掙得!”
展鴒越發笑起來,舉起冰淇淋碗,“成,祝你旗開得勝!”
褚錦也舉起碗同她對碰一下,兩人相視而笑。
一家客棧內鬧得轟轟烈烈,好些擠不進來的也都跑去對面和斜對面的樓上隔著街看熱鬧。有那些機靈的人瞅準了機會跑腿兒,評出來一首就巴巴的抄下來跑過去唸一首,於是就呈現出這樣一種波浪式的奇異景象:
一家客棧先是一靜,只剩到現在才現身的諸清懷朗讀的聲音,然後眾人紛紛鼓掌叫好,山呼海嘯一般,又嘰嘰喳喳的討論。
緊接著,許多小炮彈似的飛毛腿都衝客棧一樓衝了出去,分別奔向對面和斜對面等許多酒樓、飯館,眾人都屏氣凝神的聽他們讀了,也都大聲稱讚,這就構成了第二波……
除了之前說的六名之外,還有不少詩作被評了優,展鴒和褚錦兩個人在人堆兒裡竄來竄去,竟還真找到了她的一首!
“哈哈哈,好姐姐,瞧瞧,我真的中啦!”
褚錦歡喜的了不得。
她雖覺得自己有些才氣,卻也不算自高自大,知道自己身為女子本就少了許多同人交流切磋的機會,只是勝在細膩和打小跟著父親出入和走南闖北的眼界罷了。
如今雖不能取勝,可也是堂堂正正掙來的優等,沒瞧見那些品評人士們讚許的目光和中肯的評價麼?
展鴒、席桐乃至張同知都紛紛道賀,褚錦笑的不行,褚清懷也是滿面紅光,只道:“小兒玩鬧之作,叫大家見笑了。”
其實他心裡可得意了,這可是他閨女呀,都算半個弟子了,如今雖未能拔得頭籌,可這個年紀也算難得了!
“大人不必客氣,女公子胸有丘壑,非尋常人物可比,這是應當的。”張同知笑道。
評詩大會結束之後,褚清懷還特意叫人做了一本冊子,將被評優的詩作都刊印上去,許多途經此地的文人看了不免也要買一本捎回去,於是連帶著一家客棧的名頭也給傳遠了。
三天後,城外一家客棧本店來了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他駕著輛車,車上結結實實綁著好幾口大箱子。
“可是展鴒和席桐兩位掌櫃開的一家客棧?我是替肖鑫肖大哥來送東西的。”
鐵柱忙去請了展鴒和席桐出來。
來人穿著一身灰色短打,高高束著頭髮,濃眉大眼,露出來的肌膚都曬成健康的小麥色,雖有幾分風塵僕僕可依舊有十分精神。
他跳下車來,衝兩人抱拳一笑,露出來兩個酒窩和一口白牙,“我是秦勇,兩位想必就是展姑娘和席少俠了!之前肖大哥同我形容過,雖然說不出,可今兒一見就覺得感覺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