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鑫聽不得這話,雙眼發亮的湊過來,“莫非你還有更好的?比那關外的白刀子還烈?”
他素性愛酒,如今走遍天下名山大川,也吃遍了天下各處有名沒名的酒,其中既有名揚天下、價值千金的玉液瓊漿,也有偏遠村落那粗陋的農家濁酒,其中最合他口味的便是關外糧食釀造的烈酒白刀子。
白刀子,顧名思義,顏色清澈透亮,瑩潤如玉,入口如火燒,嚥下似刀割,一路燒到五臟六腑,酒量略小些的,只怕一碗就要被放倒了。
眼下席桐拿出來的這壇酒固然比不得白刀子,可也算是中原內地少見的烈酒,他見席桐這般輕描淡寫的,就有些心癢難耐。
白刀子之名如雷貫耳,席桐自然也嘗過,可也就那麼著了。
若換成後世的度數,白刀子頂了天也就二十來度,絕對不會超過三十度,但已經是當世獨一無二的烈酒,許多號稱千杯不倒的酒鬼去了也不過三兩碗就醉倒了。
不怕說句誇大的話,大慶朝的所謂烈酒……絕大部分也就是個高度葡萄酒的程度,更別提一般酒水,那可真是水。只要膀胱和腸胃盛得下,千杯不倒並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神話。
席桐和展鴒都不是嗜酒之人,但酒量都相當可以。誠然有天賦,可也有很大程度是後期為了工作需要刻意鍛煉出來的。
兩人真要喝起來,一口氣燜兩瓶二鍋頭都沒什麼感覺,更別提這什麼白刀子,自然是不放在眼裡的。
他們不喝,可總有往來的客人要酒,一家客棧倒也常備著。
席桐有個毛病,要麼不幹,要麼幹到最好,如今自然看這些低度白酒不順眼。
尤其上回和展鴒一起從青宵觀回來之後,他就琢磨著蒸餾白酒的事兒,若是成功的話,少說也能將度數提高到五十度以上。若是再費一番功夫,進一步提純,或許可以用來充當醫用酒精。
現在這個時代,傷口感染仍然是致死的最大誘因之一。他跟展鴒都自問沒有那個本事做出盤尼西林,或是其他抗生素,不過比起這些需要高階專業技能和精密器皿的,醫用酒精操作簡單、材料便宜且來源廣泛,可行性倒是很高。
如今他們雖然已經不再是肩負重擔的公務人員,但某些習慣和理念,早已深入骨髓。
前幾天晚上兩人笨拙的下圍棋時,也曾就這個問題深入探討過,覺得可以一試。
一來他們兩個對醫用酒精的使用和製作流程瞭解頗深,二來如今也機緣巧合之下碰到了工藝相當成熟的蒸餾器,第三,卻也是最要緊的,那就是遇見了諸清懷這麼個好官。
醫用酒精想在這個時代順利推廣,僅靠民間力量是不現實的,而且也很容易被有心人壟斷、利用,變成他們斂財的工具。
跟諸清懷接觸,雙方都存了審視、考量和試探的心,如今透過一系列大小事宜,又有諸錦和夏白從中周旋,關係已然大大緩和,雙方也贏得了彼此的初步信任。
至少目前,他們兩個都覺得諸清懷此人可信。
回頭若醫用酒精真的成了,他們完全可以託諸清懷想辦法在軍中推廣,同時在民間應用,如此一來,每年光是前線將士們的傷亡率就能降低多少?還有那些大病忍小病熬的百姓,又會有多少人逃離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