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穿成一串兒揹著,下頭還有幾隻野雞晃晃悠悠,零零散散加起來,少說幾十斤,收穫頗豐。
還有幾種沒見過的小野果,兩人留神觀察了一回,見不少鳥雀啄食的痕跡,知道沒毒,能吃,也吃了些。酸酸甜甜,滋味兒不錯。可惜皮太薄,無法運輸,不然合該多弄些回去的。
席桐就道:“不如走的時候折幾根枝條回去插著試試,保不齊能活呢。”
要用做他們新房的院子差不多建好了,也種了幾棵桃李杏、柿子、石榴什麼的,那些都是常見的,若能種活這個,自然是更好了。
展鴒想了下,“也好。”
既然無法帶果子,那就帶……果子他媽!
這回兩人再回去,將士們可就熱情太多了,甭管走到哪兒,“展姑娘”“席少俠”的喊聲都響成一片,打招呼打的嘴都幹了。
不過展鴒明顯比席桐受歡迎太多,沒辦法,軍營嘛,一年到頭才見幾個姑娘?更別說這姑娘人又美心又善,難得還這樣有本事!說不準就是天下仙女下凡哩!
還有幾個毛頭小子見了她就臉紅,一顆心砰砰跳的跟瘋了似的,有耐不住的偷偷拐彎抹角的打聽,誰知登時給人悶頭打了一棒:
同來的那姓席的小子竟然是她的未婚夫?
訊息傳開之後,眾人不禁紛紛扼腕,捶胸頓足,天啦,好姑娘都給人搶走了,叫他們這些光棍兒可怎麼活!
席桐哪裡看不出這些人的心思?雖因為對方人多勢眾不好嘚瑟,可也擋不住他越發的黏人,簡直是亦步亦趨,又時不時拉拉小手什麼的。
就有人酸溜溜的道:“那小子真是個跟屁蟲,還不知如何死纏爛打才抱得美人歸哩……”
展鴒找伙伕借了口鍋,先把野雞和兔子切成大塊下鍋煸油,等外皮變成金燦燦的美麗顏色,鍋底也積了不深不淺一汪油,聞著噴香,看著過癮。
隨軍做飯的只講究一個管飽,好些人根本就是尋常大頭兵轉過來的,哪兒知道什麼廚藝不廚藝的?尤其是廂軍,吃不死人、餓不死人就成了!這會兒見了展鴒的手藝,俱都口水直流,一個兩個忍不住伸長了脖子看。
席桐熟練地幫忙添柴加火,又將蘑菇都一點點洗乾淨了,撕成合適大小。
隨軍伙伕那兒是不可能有太多作料的,而來之前展鴒也不知道他們要來軍營,故而沒帶什麼,統共也只有鹽巴、辣子、姜和大醬這些容易攜帶的調味品罷了。
因有天然的雞油、兔子油,將肉塊撈出來之後便用這些油炒蘑菇爆香,回頭再加進去肉塊同煮。
她小心的除錯著比例,又忖度著加了一點……酒精……去腥。
這些酒精本質上還是純糧食白酒蒸餾提煉出來的,只是太過濃郁了,這會兒稀釋開來倒也還行。
肉太多,尋常鏟子根本翻不動,如今展鴒用的也是他們行伍中做飯專用的……小鐵鍁!
這才叫大鍋大灶呢,沒經歷過的人都想象不出這份壯觀來。只是這個忒費勁兒,不多時手臂就痠痛難忍,她就跟席桐換著來。
有了調味的肉塊翻炒過後,那就更香了!一塊塊都被均勻的染上紅褐色,表皮泛著閃亮的油光,看著便叫人肚子咕咕叫。
幾個伙伕忍不住吸鼻子,又擦了擦溼乎乎的嘴角,吞著唾沫道:“展姑娘,俺們現在才相信你是廚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