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嚴奐覺得自己終於有點恢復正常了,“你要做第一個愛我的人嗎?”
謝修南咬了咬嘴唇,看著他,說:“是,是……可是……”
嚴奐沒反應過來,就被謝修南抱住腰,緊接著,他們倆在床上翻滾了一下,換了個姿勢。
謝修南緊緊握住嚴奐的手腕,似乎在強忍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說:“是要愛你,但不是那樣愛你。”
“……到底是怎麼樣?”
謝修南放開了他,從床上站起來,然後像遠離病毒似的衝進浴室。
“喂!”嚴奐哭笑不得。
“我知道了!”他突然明白了過來,“你不願意做下面的?”
浴室裡的瓶瓶罐罐好像倒了一地,嚴奐聽見謝修南在裡面用一種很霸道總裁的語氣說:“我要愛你!就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拒絕419,從我做起!”
嚴奐簡直目瞪口呆。
過了一會兒,謝修南拉開浴室的門,看著他,又一本正經地補充了一句:“跟體位沒關係,雖然,你說的也沒錯。”
操。
嚴奐算是……開眼了。
謝修南牛`逼。
嚴奐從來不說愛這個字。
好像,這個漢字壓根就沒寫進過他的字典。
謝修南就不一樣了,他能把愛說的如此動聽,讓嚴奐有一種錯覺,彷彿愛是觸手可及的。
第二天中午,他和謝修南退了房,又返回了火車站。
謝修南開啟手機看了看車票,說:“我們……坐k字開頭的車吧,便宜一些。”
嚴奐咬著包子,看他,莫名其妙地說:“我們?”
“對!”謝修南點點頭,“我們,we!we are a tea!”
嚴奐說:“你真異想天開,跟我睡一晚就以為能一直跟著我了嗎?”
謝修南說:“哎哎哎……注意用詞,注意用詞,我們分床睡的。”
嚴奐笑了笑,去自動販賣機那裡買了一瓶水。
他想,肯定是謝修南說話太好聽了吧,要不然自己為什麼逃不掉?
人是不是都喜歡聽好聽的話,期待不可能完成的事,然後義無反顧地跳進火坑裡?
嚴奐有點兒後悔沒有要那個話癆調酒師的聯絡方式,不然他們還可以進行一些不知所云的討論。
嚴奐又轉過頭看了一眼謝修南,最終給他也買了一瓶水。
“給。”嚴奐走了回來,對謝修南笑了笑。
謝修南愣了一下,有點難以置信。
嚴奐說:“買好了嗎?”
“買好了……”謝修南說。
“那就走吧。”嚴奐看了看忙碌的人群,自言自語道。
他接受謝修南了。
最起碼在此時此刻是這樣的,他可以嘗試和另外一個人一起,但是他們能走到哪裡,不是他說的算,也不是謝修南說的算。
謝修南一臉興奮地跟在他身後,忙來忙去,彷彿真的是嚴奐的小弟。
列車緩慢地進站,他們穿越了人間的煙火氣,登上來來往往的命運。
嚴奐要去的地方離青島不遠,他們一路向北,像是很久之前兩人就一起這樣漫無目的地漂泊過了。
謝修南問:“嚴奐,你會想念這裡嗎?”
嚴奐看著外面慢慢逝去的風景,小聲說:“不會。”
不會的,因為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坐車。
而他最擅長的事情就是離開,告別,再抵達。
謝修南一開始坐在他的對面,他穿著嚴奐給他在商場裡面買的羽絨服,雙手插在口袋裡,也學著嚴奐的樣子,戴了頂黑色的毛線帽。嚴奐看著他,覺得謝修南的眼睛很好看,像是會流動的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