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伯,她一直待在人行道上,跟一個同她一起上三角課的男生討論作業問題。我馬馬虎虎地掃過她的想法,本以為自己會更加失望,沒想到它們竟流露出某種渴望,讓我感到驚訝。
啊,這麼看來,是有這麼一件東西是安吉拉想要的。不幸的是,那不是一件可以輕輕鬆鬆被當作禮物打包送出去的東西。
聽見安吉拉無望的思慕,我感到一種奇怪的寬慰。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從我心底流過,而安吉拉永遠不會知道這一點,我,在那一瞬間,跟這個善良的人類女孩心意相通。
原來並不是只有我才愛得如此悲慘,奇怪的是,這撫慰了我的心。心碎的愛情故事到處都是。
緊接著下一秒,我又突然感到一陣憤慨不平。因為安吉拉的故事並不是非成為悲劇不可。她是人類,他也是人類,而在她看來似乎是難以克服的差異,其實是那麼的可笑,唉,跟我的情況比起來,真是可笑極了。她的心碎毫無意義。她的悲傷有多浪費啊,既然並沒有什麼充分理由讓她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為什麼她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呢?為什麼這個故事不能有一個幸福的結局呢?
我應該送她一份禮物……那就這樣吧,我會給她她想要的。鑑於我要做的事跟人性有關,那就應該不會太難。我篩查過她身邊那個男孩的思想,就是她暗戀的物件,他好像也不是不情願,他只是跟她一樣被同樣的問題難住了。感到無望,卻又聽天由命,她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
我要做的無非就是播下希望的種子……一個計劃毫不費力地就在我腦子裡成形了,對我來說,給這計劃編寫指令碼不費吹灰之力。我需要愛美特的幫助——要他附和這個計劃才是最困難的一環。跟吸血鬼的天性相比,人性要容易操控得多。
讓我高興的是,我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讓我能把那份禮物送給安吉拉。這是一個很好的分散注意的方法,讓我用不著老想著自己的難題。我自己那個難題也能這麼容易被解決嗎?
當貝拉和我在我們的位置上就坐時,我的心情稍微有點好轉了。也許我應該更樂觀一點。也許會有別的解決辦法,我只是暫時還沒找到,就像安吉拉一樣,那麼明顯的解決辦法她卻沒能發現。兩者不太一樣……可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絕望上呢?我沒有時間去浪費了。流逝在貝拉身上的時間,每一秒鐘都意義非凡。
瓦納先生推了一臺電視機和錄影機進來。他打算跳過一章他不是十分感興趣的課文——遺傳病——用連放三天電影的方法。《倫佐倫的油》不是一部叫人愉快的片子,可也擋不住教室裡的興奮氣氛。不用記筆記,也不用單元測驗。一連三天的自由時間。人們都歡呼雀躍。
不管是哪一個原因,都跟我沒有關係。我沒打算將注意力集中到除貝拉以外的任何事情上。
今天我沒有把椅子拉開去,遠離她,好給自己呼吸的空間。相反,我坐得離她很近,就像正常人一樣。比我們坐在車裡時還要近,近到足以讓我左邊的身體被她面板散發出來的溫熱所淹沒。
這種經歷完全是陌生的,可我情願這麼做也不願隔著一張桌子坐在她對面。這已經超過了我所習慣的距離,可我很快就意識到這還不夠。我還不滿足。這麼挨近她,只會讓我想要靠得更近。我離得越近,那股吸引力就越強烈。
我曾指責她是一塊專門吸引危險的磁鐵。此時此刻,我分明感覺到: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事實。我就是一個危險人物,而且,隨著我允許自己朝她一寸一寸地挨近,她的吸引力也在大幅度增強。
然後瓦納先生將燈關掉了。
太奇怪了,這麼一來居然會讓一切變了個樣兒,就我的視力而論,沒有光線對我影響不大。我還是能像剛才那樣看得一清二楚。教室裡的所有動靜都能被我盡收眼底。
那為什麼空氣中會有一股電流讓我全身為之一震,既然這片黑暗對我來說根本不算黑暗?是不是因為我知道只有我能看得清清楚楚,而其他人則看不見貝拉和我呢?就像我們正在獨處一般,只有我們兩個人,隱藏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裡,坐在一起,彼此捱得那麼近……我的手在不經我允許的情況下就擅自向她那邊伸了過去。只是去碰一下她的手,只是在這片黑暗中握住它。這麼做會不會是一個可怕的錯誤?要是我的面板讓她感到不安了,她只要把手移開就好了……我猛地抽回手,兩臂交叉緊扣,抱在胸前,雙手緊握成拳。別犯錯。我承諾過自己不能犯錯誤的,哪怕是些看起來無足輕重的錯誤。如果我握住她的手,我只會想要得到更多——會想要再碰一碰她,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