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流動複雜,治安管理難度大,易造成惡性案件,這是不爭的事實。三是移民工作,必須以村為單位實行整天搬遷,避免出現走後門現象。解決辦法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有相當難度,或許正因為這樣,大家都不想摻和此事,雖然我們一提再提,三年來上頭一直沒有迴音。總之,脫貧靠群眾自身努力很不現實,這年頭幾根蔥頭幾塊蘿蔔值不了幾個錢,清岙鄉農民整年的收入還不如人家在企業裡打一個月的工!不是我自己給自己捅漏子,雖然上報的統計數字年年攀升,可實際上是一年不如一年。唉,沒辦法,形勢逼人啊!”山區的實際情況,夏冬生說得句句在理,只有對基層真正瞭解的人才會有這樣深刻的認識和體會。項自鏈在瓊臺工作多年,這些情況對他來說無非是重溫一遍歷史。他默想了幾秒鐘後,強調說:“山區群眾苦啊!我會盡我的努力的!你把這些情況寫個報告給我。”夏冬生隨手就從案頭上拿出厚厚一本恭敬地遞給項自鏈,說:“報告早就準備好了。”“呵!冬生你是有備而來呢!”夏冬生笑笑說:“鮮花送美人,寶劍贈英雄,其他人我還真不敢拿出來呢!”項自鏈站起來直直腰,忽然問:“顏玉寶怎麼著?”夏冬生張著嘴說不出來,這話問得突然,不知項自鏈的用意何在,呆了一會說:“還好吧!顏書記等會還要安排你到村裡聽聽群眾的意見哩!”夏冬生答非所問,卻又象在暗示著什麼。就在這時候,敲門聲響了。夏冬生開了門,顏玉寶伸進半個頭。見項自鏈在,忙說:“項市長談工作,那我就不打擾了。飯準備好了,是不是通知他們遲一點上菜?”“顏書記客氣了,要工作更要生活嘛!飯總要吃的。怎麼我在你就不進來了?”顏玉寶訕訕地笑著走了進來。項自鏈輕輕地張了張嘴又合上了。原本打算再問些事,想到夏冬生最後一句話,就隱忍著吞了回去,還是到村裡了切身體會一下再說吧!
“就快到年關了,鄉里的工作忙得差不多了嗎?”項自鏈問顏玉寶。
“基層工作雜,越到年關越忙,鄉里的同志都在加班加點呢!今年工作還不錯,在上級領導的關心和支援下,經濟有了起色,農民人均收入二千元,比去年增長了三百來元呢。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年,清岙鄉就可以脫貧了。”“現在忙些什麼呢?”項自鏈看看顏玉寶,顏玉寶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計劃生育。”顏玉寶回答得爽直乾脆。
“計劃生育?這個可要靠平時抓的,基層的同志都很辛苦,到年關了也讓他們好好休息幾天。”項自鏈說得很關切。
“窮山惡水出刁民,清岙鄉的青壯年一年到頭就這會逮得著,大家都回家過年的。過了春節又是猢猻散,拖兒帶口走遠門了,只剩下老的老少的少在家裡,我們不好動他們半個子兒!封了他們的門,人家就上鄉鎮府坐著,鄉里還得賠他們吃食;至於家裡的東西更不敢隨便拿,老的少的抱著你的腿,一不小心有個損傷誰也擔當不起。這時候來個人贓俱獲,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說,超生偷生的堅決從重處罰!”顏玉寶說得有些得意。項自鏈雖然心裡反感,但不露聲色,問:“清岙鄉出外的人很多,都做些什麼,上哪兒去的?”“都是些挑扁擔的彈棉郎,到處都去,蘭州甘肅雲南貴陽!”項自鏈聽了想笑,可實在笑不出來。顏玉寶看上去細皮嫩肉一副書生樣子,卻連省份與省會也分不清,把甘肅蘭州說成了蘭州甘肅,雲南貴陽是不是一個當省份一個當省會就不得而知了。項自鏈在室內踱了幾個方步,又問:“越窮越生,這是普遍現象,鄉里有哪些措施?”“平時連個鬼都逮不著,也談不上措施。這時候什麼措施都得用,實行村支書村長負責制,由他們配合駐村幹部展開工作,罰款的罰款,封房的封房,拘禁的拘禁!只有嚐到苦頭,刁民們才會管好自己的褲檔。”項自鏈回頭看看隨行人員,眾人臉上神經兮兮的,似笑非笑,只有記者蕭文長沉著臉,若有所思。
顏玉寶說完就笑了,魏宏益也跟著笑了起來。項自鏈沒有笑,臉色有點難看。夏冬生看出點情緒,忙催大家去吃飯,說:“恐怕菜都涼了!”走在走廊上,看著四周滿山禿枝敗葉在清冷的雲氣裡靜靜地等待著什麼似的,項自鏈忽然覺得沒了胃口。肚子早已咕咕地叫開了,這會卻沒了聲音。
餐桌上擺得相當豐盛,除了山區傳統的雞鴨魚肉,一條大黃魚眼珠子爆得鼓脹鼓脹的,花蛤、香螺半張著嘴,橫行五湖四海的螃蟹依舊霸氣十足橫張著,看得出這些新新鮮鮮的東西都是臨時準備的。酒哪裡都差不多,白的五糧液,紅的王朝乾紅,黃的百威啤酒。
剛上桌,顏玉寶就問:“項市長來點什麼酒?”項自鏈對待吃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