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3 / 4)

洞”那兒去買一些海外運來的小玩意兒。

在如此眾多的冒險經歷和奇遇之中,唯一使他嚐到點苦澀滋味的是那位生性怪異的薩拉·諾麗埃佳。此人最後在“耶穌”精神病院結束了自己的一生。在那兒,她不停地朗誦極度淫穢的暮年詩,以致不得不把她隔離,以免她把別的瘋女人弄得瘋上加瘋。

阿里薩把同這個女人的緣分視作一種幸運。然而,當他全部負起加勒比內河航運公司的重任後,他就沒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尋花問柳了。而且,他也知道,費爾米納是不可代替的。漸漸地他也就只限於去看那些已經結交的女人。儘可能和她們交往,能得到多少歡樂算多少歡樂。在她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他打算一直這樣做下去。女人弄得瘋上加瘋。

聖靈降臨節那個星期天,當烏爾比諾死去時,他就只剩下一個情婦了。這位情婦剛滿十四歲,她所具備的一切是直到那時為止其他任何女人所未曾有過的,這使阿里薩重新陷入狂熱之中。

她叫阿美利加·維庫尼亞,兩年前由故鄉帕德雷海港來到這兒。來時她帶著家信,請阿里薩做她的校外監護人。他們確有親緣關係。她來此是享受政府獎學金,接受高等師範教育。

她帶著行李和一隻小鐵皮衣箱,穿著白色短靴,扎著金黃色的辮子從船上走了下來。從這時起,阿里薩就強烈地預感到,今後的星期日,他們都將在一起。她還是個孩子,尖尖的牙齒,小腿象小學生那樣還沒有長毛。他立刻意識到,她將很快成為怎樣的女人。

於是,在這整整的一年中,他經常和她廝混在一起。星期六,帶她去看馬戲;星期天,帶她去逛公園,吃冰糕;黃昏時讓她象兒童一般玩得歡天喜地。他從此贏得了她的信任和愛戴。在她的不知不覺中,逐漸地,他用善良的老祖父般的手,狡詐地牽著她走進自己秘密的屠宰場。對她來說,天堂的大門為她開啟了,那是她求之不得的。含苞的花蕾瞬時綻開,她在幸福的邊緣漂游。這對她的求學是一種切實的鼓勵,為了不失去週末離校的機會,她一直保持著班上等一名的位置。對他來說,這是老年港灣中最隱蔽的角落。在經歷這麼多年成熟的愛情之後,跟一個天真無邪的女孩子調情雖說有點牽強,但也不無變態的情趣。

他們一致商定:她表現得跟自己實際身分一樣,一個願意在對什麼都不感到驚奇的令人尊敬的男子的引導下開創生活的女孩;而他呢,認真地表現得象他在生活中最怕的人物:年邁新郎。雖然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這女孩不僅在年齡、制服、髮辮和母鹿似的步態,甚至連高傲任性的脾氣,都跟費爾米納一樓一樣,但他從未把她與費爾米納等量齊觀。還有,他那刻意追求的用另外的愛來代替費爾米納的想法,也徹底從他的腦海中掃除了。他喜歡她的模樣。就因為她的模樣,他終於以老年人的一切痴心地狂熱地愛著她。他加倍小心,使她不致受孕。在來往六。七次之後,對兩個人來說,除了星期日下午在一起,就再也沒有別的歡樂了。

他是唯一可以把她從寄宿學校接出來的人,他常常乘加勒比內河航運公司哈得遜牌小轎車去找她。在陰天,他有時取下車篷帶著她沿海岸兜風。他戴著令人不快的帽子,她用兩隻手拉著校服上的海員帽不讓風吹跑,笑得前仰後合。有人跟她說過,沒有必要時,不要跟她的校外監護人在一起,不要吃任何他嘗過的東西,也不要靠他呼氣太近,因為老年病是會傳染的。可她不在乎。別人怎麼想他們,他們完全不放在心上,因為他們是親戚,這是盡人皆知的。再說,他們的年齡相差甚遠,這可以使他們避免任何猜疑。

聖靈降臨節那個星期日下午四時喪鐘敲響的時候,他們剛剛在一起。阿里薩不得不竭力壓住內心的驚恐。在他年輕的時候,敲喪鐘的儀式是包括在葬禮的價格之中的,只有一貧如洗的人得不到這種禮節。可是,在最近一次戰爭之後,處於兩個世紀銜接階段的保守黨政府加強了它的殖民時期的習俗,講排場的葬禮是如此昂貴,只有最富有的人才出得起這筆錢。

塔爾科勒·德·魯納大主教死的時候,全省的鐘不停地整整敲了九天九夜,公眾們是如此驚懼,結果他的繼承人就從葬禮中將敲喪鐘這一條取消,只有在死了顯赫人物時才這樣做。因而,當阿里薩在聖靈降臨節那個星期日下午四點聽見教堂敲起喪鐘時,他感到象是他那已逝的青年時期的一個幽靈又來到了他的身邊。但他根本沒有想到,這竟是這麼多年他一直焦急等待的喪鐘——從看到費爾米納懷著六個月的身孕聽完大彌撒出來的那個星期天起。

“他媽的!”他在昏暗中咕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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