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1 / 4)

小說:中國文學史 作者:世紀史詩

屬高風晚,山山黃葉飛。”在短小的篇制中做到了神固氣完,說明唐詩的語言已經走向成熟。

初唐四傑以他們重剛健、重氣質的創作實踐,在詩壇上起到了解放詩歌的作用。“長風一振,眾萌自偃。……積年綺碎,一朝清廓。……後進之士,翕然景慕,久倦樊籠,鹹思自釋。”(楊炯《王勃集序》)他們構成了唐詩發展中重要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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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陳子昂

新的時代理想不斷改變著初唐社會的審美情趣和習尚,成為文學藝術沿革的內在動力;同時,它也有賴於文學藝術的表現和傳播,使之更深入人心,進而影響一代乃至幾代人的精神風貌。在這兩者的互動運動中,抓著某些關鍵的契合點,新的文學理想就會脫穎而出,推進唐詩高潮的到來。在初唐詩壇上完成了這一文學業績的,是陳子昂。

陳子昂(659—700)字伯玉,射洪(今屬四川)人,活動年代主要在武則天時期,比四傑中的王、楊還略晚一些。陳家世豪富,少任俠,性情豪邁。二十四歲舉進士,官至右拾遺,多次上書論政,陳述時弊。曾隨武攸宜軍出擊契丹,相處不合。後解職還鄉,被縣令段簡誣陷入獄,憂憤而死。他渴望乘時代風雲而大展宏圖,卻重蹈了具有詩人氣質的慷慨之士在官場中難以逃脫的厄運,陷沒於險惡的政治漩渦。有《陳伯玉集》。

從唐初到陳子昂數十年間,人們一直在呼喚文學新潮的到來,卻未能把握問題的關鍵。魏徵提出合南北文學之長的目標,但他認為只要“各去所短,合其兩長”,就能“文質彬彬,盡善盡美”(《隋書·文學傳序》),似乎文學變革主要是透過既有風格的調和綜合,卻把事情看得太過簡單。令狐德棻也在《周書·王褒庾信傳論》中提出詩文“以氣為主,以文傳意”,和調遠、旨深、理當、辭巧的主張,一般地說並不錯,但是也未免浮泛。四傑打破詩壇的沉寂,揭開了唐詩變革的序幕,對當時宮廷詩風的批判也很有力,然而在某些重大問題上的理論表述,卻仍然是陳舊而空洞。如王勃在《上吏部裴侍郎啟》中,以屈原、宋玉為“澆源”(澆薄之源),楊炯在《王勃集序》裡也說“曹王傑起,更失於《風》、《騷》”;

他們提出的補救之方,因之只能是“盡力於《丘》《墳》,尋源於《禮》《樂》”這樣一些既脫離自身創作情況、更無任何實踐意義的空洞說教。與前人相比,陳子昂的觀點雖不無偏頗,卻能真正順應著時代的需要,提出清晰而透闢的理論主張。他的《與東方左史虯修竹篇序》說:

文章道弊,五百年矣。漢魏風骨,晉宋莫傳,然而文獻有可徵者。僕嘗暇時觀齊梁間詩,彩麗競繁,而興寄都絕,每以永嘆,思古人,常恐逶迤頹靡,風雅不作,以耿耿也。一昨於解三處見明公《詠孤桐篇》,骨氣端翔,音情頓挫,光英朗練,有金石聲。遂用洗心飾視,發揮幽鬱。不圖正始之音,復睹於茲;可使建安作者,相視而笑。

說以前五百年間“文章道弊”,這重複了當代人對前代文學的一般看法;以“彩麗競繁,而興寄都絕”總括齊梁間詩,也並不全面。但是,我們需要注意:在追求文學變革之際,人們總是會對前代文學提出尖銳的批判乃至否定,其真正的價值,並不在提供客觀而公平的歷史評價,而在於針對現實中的問題,透過揭示前代文學的弊病和不足,提出文學發展的新方向。就這一點而論,陳子昂這篇短文在唐詩發展史上起到了頗為重要的作用。他高出前人之處,就在於:第一,他對前代詩風的批判,不是從教化的角度著眼,而是主要從詩歌本身的審美特徵考慮。所謂“興寄”,“興”指興發,“寄”指寄託;聯絡陳子昂的創作情況,可以具體地解釋為對重大人生問題和社會問題的強烈關懷,和由此激發起的熱烈情感。

“彩麗競繁,而興寄都絕”雖不能作為對南朝詩歌的全面的概括,但確實指出了南朝貴族文學的一種偏向,即過分追求修辭性的華麗,而缺乏內在感發的生命。這比起“亡國之音”之類的簡單指斥顯為合理,而作者直接針對的物件,又主要是唐初的宮廷詩風。第二,作為糾正的方法,陳子昂也主要不是提倡儒家宗經明道的文學觀,而是從詩歌發展的歷史中,梳理出“風景”傳統盛衰演變的線索,把建安、正始文學視為典則,鮮明地提出“漢魏風骨”這一口號。以三曹七子為代表的建安文學,在亂離時世發出梗概多氣的歌唱,以阮籍、嵇康為代表的正始文學,在憂患人生中發出抗志不屈的人格追求,兩者情調不盡相同,但都具有英雄的性格。陳子昂標舉“漢魏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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