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部分(3 / 4)

小說:中國文學史 作者:世紀史詩

李、王的。

徐渭的詩文創作,在適己之需的前提下取前人之長,不專主哪一代哪幾人,同時又富於個人的創造。他的散文,有些近於宋人,如《豁然堂記》;有些短文,則開晚明小品之先聲,如《與馬策之》:

發白齒搖矣,猶把一寸毛錐,走數千裡道,營營一冷坑上,此與老牯踉蹌以耕,拽犁不動,而淚漬肩瘡者何異?噫,可悲也!每至菱筍候,必兀坐神馳,而尤搖搖者,策之之所也。廚書幸為好收藏,歸而尚鍵,當與吾子讀之也。

這是徐渭晚年在宣府做幕僚時寄給門人的一封短札,文字隨意而精警,極生動傳神地寫出了他在落魄生涯中的悲苦心境,同時也顯示出不甘寄人籬下的個性。

徐渭在詩歌方面推崇韓愈、李賀,對楊維楨也有好評,正與李、王異趨。這使他的創作帶有險怪、幽絕的情調,而表現出他內心的激動和不寧。如《龕山凱歌》其四是一首出色的七絕:

短劍隨槍暮合圍,寒風吹血著人飛。朝來道上看歸騎,一片紅冰冷鐵衣。

這是寫一場抗倭戰事勝利後軍隊凱旋歸來的景象。寒風吹血的夜戰,鐵衣紅冰的歸騎,給人的印象異常強烈。許多抒發自我人生情懷的詩作,更是時時表現出“胸中一段不可磨滅之氣,英雄失路托足無門之悲”(袁宏道《徐文長傳》),亦即頑強地表現了對社會壓抑的反抗。如《少年》詩:

少年定是風流輩,龍泉山下韝鷹睡。今來老矣戀胡猻,五金一歲無人理。無人理,向予道,今夜逢君好歡笑。為君一鼓姚江調,鼓聲忽作霹靂叫。擲槌不肯讓漁陽,猛氣猶能罵曹操。

詩中寫一個老年塾師,也曾有過狂放風流的往日,如今晚歲潦倒,遭人白眼。他和同樣潦倒的徐渭彼此傾吐胸中塊壘,併為之擊鼓,表達對世道的不平和生命中的激情。此詩充滿同情,節奏奔放有力,帶有主觀宣洩的意味。

從徐渭這些詩文中可以知道:“古格”、“古調”之類的審美趣味,確實已經不能適應文學發展的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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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明中期戲劇與《西遊記》等小說

明代的戲劇創作,至弘治以後出現明顯的轉機,明初那種點綴昇平、宣揚禮教的作風逐漸被人們嫌棄。中期一些劇作,雖然表彰忠孝的意識依然存在,但取材較有生活氣息,不像早期的劇作那樣著意演繹統治階級的道德觀念,而像徐渭的《四聲猿》,則已顯著地表現出反抗精神和新的時代意識。

嘉靖時期《水滸傳》和《三國志通俗演義》的流行,標誌了小說的再度興盛。在這前後,出現了較多的歷史演義小說,但藝術上都相當粗糙,無法與《三國志通俗演義》相比。

在小說史上佔有重要地位的,是神魔小說《西遊記》。

總體而言,明中期的戲劇與小說創作不像詩文那樣紛繁複雜,引人注目。但像《四聲猿》和《西遊記》這樣的優秀作品的出現,卻預示著高潮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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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明中期雜劇

到明中期,在戲曲舞臺上,傳奇已經取代了雜劇的主導地位。但一些短小的故事,仍有作者以雜劇的形式來寫。只是在體制上,元雜劇的陳規已經被打破,一種戲不一定是四折,也不一定由一人主唱,而且常有南北曲混用的。比較重要的作品,有王九思的《杜甫遊春》、康海的《中山狼》、馮惟敏的《僧尼共犯》、徐渭的《四聲猿》等。

王九思(1468—1551)字敬夫,號渼陂,陝西鄠縣人,“前七子”之一。他曾任翰林院檢討,劉瑾垮臺後,被列名閹黨,屢遭貶斥。《杜甫遊春》也名《沽酒遊春》、《曲江春》,寫杜甫春遊長安城郊,見村郭蕭條,宮室荒蕪,痛罵李林甫等權奸誤國,又於酒肆質典朝服買醉,決心隱身避世。或言劇中李林甫係指當朝宰相李東陽。不管此說確實與否,作者借古諷今以抒身世之慨的意圖是明白可見的。文人在政治上遭受挫折,通常的自我平衡方法,是歸罪於“權奸”,從而對朝政加以否定。此劇雖一般地觸及封建時代政治中的黑暗現象,但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地方,只是和前期雜劇相比,它顯得較有現實性。

康海(1475—1540)字德涵,號對山、沜東漁父,武功(今陝西興平)人。弘治十五年狀元,授翰林院修撰。也是“前七子”之一。他曾向劉瑾說情,救援李夢陽出獄。劉瑾垮臺後,因他過去恃才傲物,得罪館閣諸公,被指為劉瑾私人而罷官。雜劇《中山狼》相傳為諷刺李夢陽忘恩負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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