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部分(2 / 4)

小說:中國文學史 作者:世紀史詩

的。明臧懋循《彈詞小序》中提到《仙遊》、《夢遊》、《俠遊》、《冥遊》四種彈詞,稱“或雲楊廉夫(維楨)避亂吳中時為之”,此說如確,則彈詞在元末就已出現。不過這四種都已失傳,無從深究。活動於明正德至嘉靖的楊慎有《二十一史彈詞》,又名《歷代史略十段錦詞話》,其唱文均為十字句,與後來的彈詞以七字句為主不同,故有的研究者認為它仍是元明詞話的一種,不應列入彈詞範圍。約成於嘉靖二十六年(1547)的田汝成著《西湖遊覽志餘》中記杭州八月觀潮,“其時,優人百戲,擊球、關撲、魚鼓、彈詞,聲音鼎沸。”沈德潛《萬曆野獲編》則記萬曆時北京朱國臣“蓄二瞽妹,教以彈詞,博金錢”之事。這說明到了明嘉靖至萬曆年間彈詞已經相當流行,南方北方均有。明代彈詞見於著錄的,有梁辰魚《江東二十一史彈詞》、陳忱《續二十一史彈詞》,又鄭振鐸曾得到一種《白蛇傳》彈詞,據稱是崇禎年間抄本(見《中國俗文學史》)。今所傳彈詞,大量的是產生於清中期,另有少部分產生於清初和清後期。胡士瑩編《彈詞寶卷書目》收彈詞書目四百多種,最為全備。

彈詞的文字,包括說白和唱詞兩部分,前者為散體,後者為七言韻文為主,穿插以三言句,這種格式在先秦荀子的《成相篇》中就可看到,極為古老。語言上則有“國音”(普通話)和“土音”(方言)之分。方言的彈詞以吳語為最多,另外像廣東的木魚書,則雜入廣東方言。彈詞的篇幅往往很大,如《榴花夢》竟達三百六十卷、約五百萬字。內容通行用第三人稱敘述。文字大多很淺近。在某種意義上,彈詞可以說是一種韻文體的長篇小說。

彈詞的演出至為簡單,二三人、幾件樂器即可(甚至可以是單人演出),而一個本子又可以說得很長,這種特點使之適宜成為家庭的日常娛樂,彈詞的文字也宜於作為一種消遣性的讀物。特別是一些地位較高家庭中的婦女,既無勞作之苦,又極少社交活動,生活至為無聊,聽或讀彈詞於是成為她們生活中的喜好。清代彈詞的興盛與這一背景頗為有關係,許多彈詞的寫作也有這方面的針對性。如《天雨花》自序說:

“夫獨弦之歌,易於八音;密座之聽,易於廣筵;亭榭之流連,不如閨闈之勸喻。”《安邦志》的開場白雲:“但許蘭閨消永晝,豈教少女動春思。”都說明了這一點。許多有才華的女性也因此參與了彈詞的創作,既作為自娛娛人、消磨光陰的方式,也抒發了她們的人生感想。一些著名的作品如《再生緣》、《天雨花》、《筆生花》、《榴花夢》等均出於女性作家之手。

《天雨花》三十回,成書於順治八年(1651),梁溪(今江蘇無錫)陶貞懷作,亦有人認為系他人偽託。全書的宗旨,卷首《原序》說明是“憫倫紀之棼亂,思得其人以扶倫立紀,而使頑石點頭也”。書中“扶倫立紀”之人,便是“武曲星”下凡的左維明。全書以他為核心,一方面寫明末政局的混亂,“忠”、“奸”對立的鬥爭,以及左維明為官的各種事跡,直至他隨明亡殉節而死;另一方面也以大量篇幅寫他的家庭生活,並由此描繪了書中另一個重要人物——他的女兒左儀貞。書中瀰漫著封建說教的氣氛,尤其左維明的形象,無論在官在家,都表現出一個極端化的封建道德標本的僵硬姿態。這是明末清初社會思想變化的反映,也是自身受封建道德壓迫最深的女性在文字形式上對社會觀念的認同。但在強烈的封建說教氛圍的籠罩下,書中還是包含了若干從女性的生活直覺出發的合理而有價值的東西。許多故事客觀上反映了婦女依附性和受壓迫的地位,以及她們悲慘的生活處境;在描繪左儀貞等女性形象時,讚美了她們的聰明才智,在一定程度上也肯定了她們對父權和夫權的非人性壓迫的反抗。不過總的說來,《天雨花》給人的感覺還是陳腐和壓抑居多。

在長篇彈詞中最受人們稱賞的是乾隆時期產生的《再生緣》,全書二十卷,前十七卷為陳端生作,後三卷為梁德繩所續,最後由侯芝修改為八十回本印行,三人均為女性。陳端生(1751—約1796),浙江杭州人,出身於官宦家庭,祖父陳兆侖曾任《續文獻通考》纂修官總裁,有文名。端生於十八至二十歲時寫成《再生緣》前十六卷,後嫁範菼;範氏因科場案謫戍伊犁,端生在此後續寫了第十七卷,便不再寫下去了。

《再生緣》的故事頭緒繁多,富於變化。大要是寫卸職還鄉的大學士孟士元有女孟麗君才貌出眾,許配雲南總督皇甫敬之子皇甫少華,國丈之子劉奎璧欲娶麗君而不得,設計陷害孟與皇甫兩家。麗君女扮男裝出逃,考中狀元,並因連立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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