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部分(3 / 4)

小說:中國文學史 作者:世紀史詩

犧牲提供了較之單純的“忠”更具人情味的道義根據。包括韓厥決定放走程嬰和所攜趙氏孤兒時的一段唱詞,“子見他腮臉上淚成痕,口角內乳食噴,子轉的一雙小眼將人認。緊幫幫匣子內束著腰身,低矮矮怎舒伸”,也表達了對無辜的弱小者的同情。因而,他們或殺身成仁、或忍辱負重以實現其自覺承擔的使命的行為,便有了人格完成的意義和崇高的悲劇美感。

《趙氏孤兒》戲劇衝突尖銳激烈,矛盾連續不斷,層層迭進,氣氛始終緊張而扣人心絃,因此,戲劇效果也特別強烈。

元代社會一方面吏治鬆弛,權勢者橫行不法,另一方面對社會意識形態的控制也不很嚴厲。因而在雜劇中出現了一大批以水滸故事為題材的作品,至今存目的有三十餘種,其中完整傳世的有六種:《李逵負荊》、《燕青博魚》、《黃花峪》、《雙獻功》、《爭報恩》、《還牢末》。這些劇作藉著前代的歷史背景,透過描寫梁山好漢“替天行道”、主持正義的事蹟,反映出元代民眾對於合理公正的社會秩序的要求。水滸戲一般的特點,是敘述權豪勢要、貪官汙吏、豪強惡棍(尤其是“衙內”式的人物)欺壓善良,迫害無辜,劫奪婦女,謀取財物,而由梁山好漢作為正義力量的代表,對這些邪惡勢力加以審判和懲罰。戲劇中的梁山好漢,既是反抗政府的造反者,又似乎是在代替失職的地方政府執行其應有的功能,乃至維護社會的道德風化,像《還牢末》中所唱的“將姦夫淫婦都殺壞,方顯義氣仁風播四海”。這正反映出封建時代普通民眾的思想特點:他們所要求的正義,乃是統治力量所允諾的正義;他們所信仰的道德,也還是社會所公認的道德。只是由於統治者不能夠保證甚至直接破壞了這些準則的實行,他們只得寄希望於綠林英雄。

元代寫水滸戲最多的是高文秀,今見於著錄的就有九種,以星旋風李逵為主人公的有八種,不過劇本留傳至今的僅有《雙獻功》。劇中寫白衙內勾搭孫孔目之妻郭念兒,又把孫孔目打入死牢,受命保護孫孔目的李逵扮作個傻痴的莊稼漢去探監,將孫孔目救出,再混入官府,殺死白衙內和郭念兒,帶人頭回梁山獻功。這出戏的關目和曲白都較出色,人物也寫得不錯。高文秀是當時很有名的一位劇作家,人稱“小漢卿”(《錄鬼簿》)。他的劇作總共存目三十三種,數量僅次於關漢卿,留傳下來的除《雙獻功》外,還有《澠池會》等四種歷史題材的作品。

不過,元代水滸戲中最著名的還數康進之的《李逵負荊》。康進之,棣州(今山東惠民)人,生平事蹟不詳。《李逵負荊》的故事與《水滸傳》第七十三回的後半回大致相同。

小說成書在後,其情節可能直接採自本劇,這也是現存元雜劇中唯一與《水滸傳》故事相符的一個劇本。劇中敘惡棍宋剛、魯智恩冒充宋江、魯智深,擄走酒店主王林的女兒滿堂嬌。李逵下山聞知此事,勃然大怒,回山砍倒杏黃旗、大鬧忠義堂,指斥宋江、魯智深玷辱梁山名譽。後三人同去酒店對質,方知是歹徒冒名作惡。李逵深悔莽撞,負荊請罪,並協同魯智深擒獲歹徒,將功補過。

這是一出用“誤會法“構成的喜劇,但並不是一味在“誤會”上湊熱鬧,而是同人物的性格滲透在一起,矛盾的發展合乎情理。劇中的李逵是一個令人喜愛的形象,他是非分明,愛憎強烈,忠於梁山的正義事業,為人坦誠豪爽而又天真魯莽。作者用了較細緻的筆法從不同側面來描寫這個莽撞漢子,使這個形象顯得豐滿生動。如一開始李逵聽了王林的哭訴,又見到所謂“證據”,便怒不可遏,回到山寨不由分說便拔斧砍旗,又與宋江以腦袋為賭,立下軍令狀,顯示他嫉惡如仇、火爆而不顧後果的個性;在下山對質的過程中,他因先入為主的成見,對宋江和魯智深的一舉一動都表示懷疑,好像很精明,卻在這種“精明”中愈發顯出他的憨直與魯莽,讓人忍俊不禁;真相大白後,他懊悔起來,於是裝糊塗耍無賴,以保住自己的腦袋;最終抓住了歹徒,他又得意起來,自詡為宋江、魯智深洗刷了壞名聲。戲劇中性格魯莽的人物最容易寫得簡單化,《李逵負荊》卻避免了這樣的毛病。整個劇情也寫得緊湊而饒有風趣,語言又很老練,在古代喜劇作品中是相當出色的一部。

元代前期的雜劇作品數量很多,無法一一討論,下面僅將另外幾種比較著名的略作簡單的分類介紹。

尚仲賢的《柳毅傳書》和李好古的《張生煮海》都是關於愛情的神話劇。《柳毅傳書》取材於唐人李朝威傳奇《柳毅傳》,《張生煮海》則是根據民間傳說改編的,寫書生張羽與龍女相愛,卻為老龍王所阻遏,後得到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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