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文人,往往輾轉於仕途,混跡於官僚門下,深切熱情的社會意識和民族意識在他們身上逐漸減退,而閒恬庸碌的情調卻越加增多。吳文英的詞大多是應酬唱和、傷時懷舊、詠物寫景之作,正是受了那種社會環境的影響。
吳文英和姜夔一樣精通樂律,十分注重字的聲調安排與音樂曲調之間關係,據他《還京樂》詞序所說,他所作歌詞,有時還“命樂工以箏、笙、琵琶,方響迭奏”來試驗,可見他對保持詞的音樂特性是很認真的。但吳文英的詞風與姜夔有很大不同,如果說姜夔的詞是“疏宕”,那麼吳文英的詞卻是“密麗”。張炎《詞源》以“如七寶樓臺,眩人眼目,碎拆下來,不成片段”評價他的詞,雖因個人好惡上的關係而語帶貶意,還是有其確切的地方。大致說來,吳文英的詞意象比較密集,多用平列的組合,意象的色彩比較穠麗明豔,而意脈斷續跳躍,顯得有些晦澀,正如後人常常指出的,這與李商隱等人的詩風有很深的關聯。以《渡江雲三犯·西湖清明》上闋為例:
羞紅顰淺恨,晚風未落,片繡點重茵。舊堤分燕尾,桂棹輕鷗,寶勒倚殘雲。千絲怨碧,漸路入、仙塢迷津。
腸漫回,隔花時見,背面楚腰身。
這裡共五十一字,疊合了一連串意象,五光十色,令人目眩。
但由於時間、空間的關係以及人、景、情的過渡、轉換都不太清楚,意思也就很朦朧,不容易讀懂。此外如“銀瓶露井,彩箑雲窗,往事少年依約”(《澡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