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部分(2 / 4)

小說:中國文學史 作者:世紀史詩

相憐,不顧君臣之分、男女之別而直抒胸臆。這種率真任情的特點,就是此一作品具有文學感染力的最重要原因。它也同樣體現在遼詩中。

遼詩儲存下來的也很少,時代最早的當推耶律倍(899—936)的《海上詩》。

耶律倍是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的長子,本已立為太子。但在阿保機死後,他把帝位讓給了自己的弟弟德光;因為他知道太后想立德光為帝。不料耶律德光(即遼太宗)即位後,反而猜疑和排擠他,他很生氣;後唐明宗得知此事,遣人來招致,他也就投奔到後唐去了。臨走時,他“立木海上”,並刻詩於木:

小山壓大山,大山全無力。羞見故鄉人,從此投外國。(《遼史·宗室傳》)

詩本無題,後人習稱為《海上詩》。開頭兩句的比喻雖顯笨拙,但設想奇特,頗能表現兀傲之氣、不平之感。

耶律倍作此詩時,下距宋王朝的建立尚有三十餘年。宋王朝建立後,宋詩經過一段時期的演變,重理智輕感情的特色愈益明顯。這種特色也出現在遼的部分詩篇中。如遼興宗的《賜耶律仁先詩》、《以司空大師不肯賦詩以詩挑之》、沙門海山的《和興宗詩》、《天安節題松鶴圖》等,就都僅僅是理智的產物。茲引《天安節題松鶴圖》為例:

千載鶴棲萬歲松,霜翎一點碧枝中。四時有變此無變,願與吾皇聖壽同。(見《遼東行部志》)

清寧元年(1055)定道宗(1055—1100在位)生日為天安節,詩當作於道宗時。若就技巧說,此詩自然比《海上詩》圓熟;

但它除了顯示出作者的善禱善頌以外,在感情上並無可以打動讀者的地方,而善禱善頌只不過是理智的運用。這類遼詩的產生,是繼承了唐代已經存在的僅僅訴諸理智的詩歌(例如王梵志的作品)的傳統,抑或受了宋詩的影響,由於資料不足,目前已難確定。值得注意的是:在遼代,此類詩歌主要用於應酬及闡教說理,在抒情詩中,則仍保持著任情而輕理的傾向。

遼代抒情詩最負盛名的,就是懿德皇后蕭觀音的《迴心院》十首(見《焚椒錄》)。從詩篇內容來看,她寫此詩時,道宗對她的恩寵已衰,而她卻仍渴盼著恢復當日的情愛。

換香枕,一半無雲錦。為是秋來轉展多,更有雙雙淚痕滲。換香枕,待君寢。(《迴心院》其三)

鋪翠被,羞殺鴛鴦對。猶憶當時叫合歡,而今獨覆相思塊。鋪翠被,待君睡。(其四)

疊錦茵,重重空自陳。只願身當白玉體,不願伊當薄命人。疊錦茵,待君臨。(其六)

爇薰爐,能將孤悶蘇。若道妾身多穢賤,自沾御香香徹膚。爇薰爐,待君娛。(其九)

這四首雖都寫其對“君”的痴心等待,但重點各有不同。第一首直敘孤棲的悲哀,第二首以今昔對比來表現獨處的淒涼,第三首陳述其不願當薄命人的祈求,第四首則自言美好,渴望與“君”同歡共娛。無論哪一首都充盈著並不掩飾的熱烈感情,因而頗具感染力。

從《文選》所收的《怨歌行》(《團扇歌》)直到唐人所作的宮怨詩,寫宮中女性對君王的期待或被疏遠、遺棄的悲哀的,不一而足,但其感情大抵含而不露,從無如此熱烈、鮮明的。以堂堂皇后之尊,竟然寫出“香徹膚”、“待君娛”這樣的句子,衡以封建禮教,也實在有失體統。所以,這是一組放任感情、違禮背理的詩。就這一點來說,它們是跟耶律倍的《海上詩》相通的。

體現這種特色的詩,還有寺公大師的《醉義歌》。寺公大師的生平不詳。耶律楚材《醉義歌序》說他是一時豪俊,賢而能文,尤長於歌詩;又說他的詩旨趣高遠,“可與蘇、黃並驅爭先耳”,則其時代當不至早於蘇軾、黃庭堅。否則,稱讚前一代的人“可與”後一代“並驅爭先”,未免不詞。所以,寺公當是懿德皇后的同時人或其後輩(懿德皇后的生年早於黃庭堅而遲於蘇軾)。從“大師”的稱呼看,他是僧徒。而就《醉義歌》的內容看,他寫此詩時尚未出家,由於受到“斥逐”,“病竄”“天涯”已經三年;那麼,他原先也是在朝中為官的。

此詩從作者自己被斥逐天涯的悲傷寫起,進而宣揚人間萬事皆空,只有醉鄉才是樂土。

……問君何事從劬勞,此何為卑彼豈高?蜃樓日出尋變滅,雲峰風起難堅牢。芥納須彌亦閒事,誰知大海吞鴻毛?夢裡蝴蝶勿雲假,莊周覺亦非真者。以指喻指指成虛,馬喻馬兮馬非馬。天地猶一馬,萬物一指同。胡為一指分彼此?胡為一馬奔西東?人之富貴我富貴,我之貧困非予窮。三界唯心更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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