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和夏萱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了苗翠霞的怒罵。
“不用叫了,人來了。”
夏熙沒敲門,推開門,徑自進去。夏萱跟在她身後,手裡提著一個果籃,是在醫院外面的一個水果超市買的。
畢竟是探望病人,雖然看不慣苗藝佳,基本的面子工程要做好。
躺在病床上的苗藝佳,在看清來人後,神情一頓,繼而顯出兩分不自在。
自從第一次見夏熙,她就覺得這個女人不好惹,面對她時莫名沒底氣,尤其那雙眼睛盯著你時,心思好像都能被她看穿。
夏萱把果籃放下,看著苗藝佳,臉上沒帶情緒,淡淡地問了句:“你還好嗎?”
苗藝佳抿緊了唇,沒有回答,將臉偏向另一邊,不去看她。
她不說話,自然有代替她說話的人,苗翠霞滿腔怒火沒處發洩,夏萱此刻過來,算是正好撞到了她的槍口上,她拿手指著夏萱:“你還有臉問,都是你害的!”
夏熙準備反駁,手被夏萱按住,她站到了前面,直面苗翠霞的質問:“是誰告訴你,她流產是我害的?她自己說的嗎?”
苗翠霞被她異常冷靜的面孔唬住了,一肚子話憋了回去。從前只見過她唯唯諾諾的一面,沒見過她這樣。
夏萱的視線跳過她,看向用後腦勺對著自己的苗藝佳:“苗藝佳,我本來挺同情你的,現在卻覺得你很可笑。你說是我害你,你想得到什麼?讓陳松白因此厭惡我,跟我離婚?如果你的目的是這個,真的沒必要。我跟你說過很多遍,我會離婚的。”
“小萱,你怎麼說話的,人還在這裡躺著呢,剛從鬼門關裡過了一遭,身體還沒復原。”苗母雖不贊同苗藝佳的種種行為,但在外人指責自己的女兒時,她卻不能忍受,“你還是個當表嫂的,怎麼能說這麼難聽的話?”
“那她插足我的婚姻的時候,怎麼沒當我是她表嫂?”夏萱點頭,淡淡笑了下,“確實,這種事不能只怪她,不公平,一個巴掌拍不響。”
自己的女兒做錯事,苗母本就沒理,自然沒法辯駁。
苗藝佳扭過頭來,撐著床要坐起來,但她身體沒力氣,只能躺著,雙眼直直地盯著夏萱:“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跟你道歉了,是你不依不饒,跟我拉扯,將我推到臺階下面,害我流產,你怎麼還能雲淡風輕地在這裡顛倒黑白?何況,我和陳松白的事,也不是我故意的,那是一個意外!”
夏萱:“到底是誰顛倒黑白?我要真想害你,也該是我叫你出來,今天,是你主動打電話叫我出來的,我不想理會,你又發簡訊。到了公園,也是你攥住我的手腕,我全程沒用一點力氣。”
苗藝佳:“你敢叫公園裡的大爺大媽來對質嗎?他們都看見了!”
夏萱沉默了。
晨練的大爺大媽們與她倆談話的地方隔了十幾米,根本看不清,只能看個大概,憑感覺判斷她們在拉扯,其實只有苗藝佳在扯她。
苗藝佳心中得意,面上卻表現得傷心欲絕:“你怎麼不說話了?沒話可說了是嗎?”
她選在公園裡跟夏萱見面是提前琢磨好的,那裡有目擊證人,只要算好距離,那些目擊證人不會看得太清楚,但能看出她與夏萱在爭執。
正常人都不會想到她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只會將過錯推到另一個人身上。
夏萱指明:“他們離得那麼遠,怎麼可能看到細節?”
苗藝佳苦笑,眼淚湧出:“不管怎麼說,你都有理由。你放心,我不會賴上你,要你賠償,反正這個孩子也不被他的親生父親期待。是我幸運,撿回一條命,你可能巴不得我一屍兩命。”
聽她這麼說自己,苗父心裡難受,站了出來:“小萱,你是個明事理的,佳佳和松白的事是他們對不住你,你是受害者,但事情我也瞭解過,他們那天都喝了酒,不是主動犯錯,你心裡有怨氣能理解,你討厭佳佳、針對佳佳都是情有可原的,但你不該害她。她肚子裡懷著孩子,就像她說的,稍有不慎可能一屍兩命。”
夏萱:“我說了我沒有推她。”
陳松白握住她的肩,看向圍著病床的兩家長輩:“我相信小萱。”
五個字,像刀一樣刺進了苗藝佳的心臟,她淚水漣漣:“你相信她,不相信我、不相信事實?陳松白,你的孩子沒了,你終於可以擺脫我了,你很高興是不是?”
她的手指用力攥著被子,骨節繃得發白,失去理智,只剩下怨氣:“就算孩子沒了,你對我做過的事也別想賴掉,陳松白,你要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