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在戰局之上,一遍遍的更換方位,左右弓兵無一例外全都是如此全神貫注。
這是耿巍初見宗延黎,他端坐在將位之上,雙手僅僅捏著扶手,深深吸一口氣,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那廝殺與軍陣之中的宗延黎和聞年二人身上,身旁卑恩斯不知喊了多少遍放箭,甚至到後面自己劈手奪過了長弓欲要射殺宗延黎。
但是那廝殺在軍陣之中的宗延黎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如此輕易躲開了箭雨不說,那無差別攻擊的箭雨倒是將自己人射殺了不少……
宗延黎眼看敵軍軍陣被迫,我軍戰意增生,她便沒有深入為戰之意,調轉馬頭回了軍陣之中。
“收兵吧。”耿巍親眼目睹如此變化,深吸一口氣說道:“再戰之下,也是徒增傷亡罷了。”
“耿老將軍做此是為何?”卑恩斯擰著眉轉頭看向耿巍詢問道。
“兩軍對壘最重戰意,我等強攻而上未行叫陣之勢。”耿巍抿唇聲調蒼老說道:“我要讓敵軍軍心動搖,要敵軍戰意消退,以助長我軍威勢,如此才能破敵得勝!”
說的簡單一點,就是悍不畏死的那幫老兵衝陣,以身殉國刺激我軍將士衝殺死戰前進!
而敵軍得見這些老弱兵卒尚能做到如此悍不畏死,必定深受震撼。
耿巍之策絕對是高明的,要知道軍心最難影響,一旦潰敗必是大敗之象。
“只是……”耿巍料想許多,卻沒想到敵軍主將竟會親自禦敵,在親眼得見那無畏兇悍殺入軍陣的宗延黎之後他就知道此計無用了,再得見宗延黎在千軍萬馬的圍殺之下依然可以進退自如。
那長刀所過之處屍橫遍野,又見每一處她疏漏之處都有弓兵相護,那一支又一支的箭雨將她保護的密不透風。
在那一刻耿巍忽然想到了當年,想到了當年的自己,也曾有如此為戰之時,也有如此親密無間默契萬分的兄弟手足,生死為戰。
耿巍多想拿起刀劍如宗延黎這般殺出去,但……
他不能,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是年邁,遲暮老將便是揮刀都已是萬分吃力了,又怎敢冒險?
所以他只能退,退兵再來,他想著一定還會有機會的。
“那宗延黎和聞年二人上了戰場便如殺神一般!根本攔不住!”翼天干在一邊罵罵咧咧說道:“我等若要出戰,那鬼營還有那龍飛光,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實在是棘手。”
“依我之見繼續與之硬碰硬,也只會焦灼。”耿巍皺眉深思片刻說道:“不若另行攻勢,先取回坡阜關,從後合圍。”
“迂迴之戰?”卑恩斯皺了皺眉有些沒懂,耿巍站在了輿圖前,對著二人說道:“從此處繞行,自坡阜關而攻之,對敵軍發動鉗形攻勢……”
耿巍雖再無為戰之兇悍,卻有著出色的領軍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