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又害怕。
他根本不能去想如果有一天沈易出事兒了怎麼辦?意識就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浮橋,隨著記憶的洪流浮浮沉沉,江硯甚至覺得意識在模糊,模糊到身上的疼痛都在漸漸遠去,沈易看出他的不對,瞬間探了一下他的額頭,滾燙一片,再摸了一下他身上,一樣熱的厲害。
這溫度他憑感覺都覺得不會低於39°,沈易不敢耽擱,江硯的身體和普通人不一樣,大出血的後遺症絕不只是平常血壓低貧血這麼簡單,失血性休克對身體機能的破壞是持續性的,平時的時候似乎看著是痊癒了,但是一旦出現體溫失衡,這樣的患者很容易出現尋常人不會出現的極端情況。
沈易瞬間起身下車,拉開了江硯那邊的車門,直接摟住了他的腰身:
“下來,我送你去醫院。”
江硯下意識不肯動,但是此刻沈易卻不慣著他,直接一隻手扣住他的腰身,一手穿過他的腿彎,直接將人抱了出來,快步塞到了副駕駛,強硬地扣上了安全帶,並且伸出了一根手指警告:
“江硯,我告訴你,別這會兒和我鬧。”
說完就直接甩上了車門,快步到了駕駛位,一轟油門,直奔醫院。
好在熟門熟路,沈易帶他直接到急診,驗血,開住院單,將人安排到病房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多了,還是呼吸內科的病房,連值班護士都認識江硯這位老熟人。
到醫院直接推了退燒藥,沈易親自掀開了他的衣服檢查傷口,剛才江硯劇烈運動,他就怕腹壓改變還有劇烈牽扯導致深處筋膜層裂開,而發生刀口疝,如果是那樣,江硯就免不得又要挨一次刀了。
指尖在他腹部傷口附近滑動觸診,沒有發現明顯的腫脹,但是刀口疝有時候會在用力的時候明顯,他出聲:
“收緊一下腹部。”
江硯聽話地吸了口氣收緊腹部,沈易手下的小腹瞬間變的肌肉線條明顯,這人的肌肉倒是挺好看,不是健身房練出來的那種大肌肉塊兒,而是自然形成的流暢自然,他再次觸控,傷口還算平整,這才算是鬆下一口氣:
“應該沒有引發刀口疝,你這高燒應該是剛才劇烈活動出汗加淋雨導致的,先別想那麼多了,睡一會兒吧。”
江硯的情緒和身體都到了一個極限,時間也這麼晚了,什麼話也不用趕在這個時候說,沈易剛要轉身,江硯就拉住了他的手臂:
“我想問問林城排查的情況。”
沈易抱著手臂看他:
“非得現在問?”
江硯苦笑一聲:
“我也睡不著啊。”
沈易吸了口氣還是將手機遞給了他,然後給林城發了一個訊息,說了一下江硯現在的情況。
林城這一晚也幾乎沒有睡,白三那個老小子確實很警覺,排查了多家店鋪的監控,只有一家拍到了他大概三分之二的臉,經過比對確實是一級通緝要犯白三,這個發現意味著十幾年前的案子又被重新翻了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白三再現在津市的訊息就震動了津海公安口,孟慶國更是頂門直接出現在了南橋分局。
南橋分局局長周海更是在昨夜接到林城那小子電話的時候就連夜回了局裡,抱著他那衝的幾乎是猝死劑量的茶聽著林城彙報一件比一件勁爆的事兒:
“你說什麼?江硯帶了外人半夜跑到了訓練室射擊?”
這是嚴重違紀啊,那混小子在想什麼?
林城趕緊上前,試圖給他師父壓壓驚:
“師父,師父,你冷靜一下,冷靜一下,就是打了幾槍,我親自下去檢查過了,什麼都沒少,就是消耗了幾十發訓練彈。”
周海的血壓都快蹭上去了:
“這話,你還想少點兒什麼?這小子到底在幹什麼?不是說發現了白三嗎?怎麼又跑到訓練室打槍了?他人呢?立刻叫他來見我,這件事兒你先誰也別說。”
“是,我就和您說了,不過江硯現在叫不來,他昨晚高燒,住院了。”
正說著話,門口一陣腳步聲,大老闆孟慶國親自到了,剛到門口就聽說江硯住院了。
“孟局。”
“怎麼回事兒?什麼叫住院了?人前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林城立刻賣慘:
“我還沒來得及去醫院,昨天是之前和他在清水村做鄰居的那個沈主任將人送到醫院的,說是高燒39.5°,到了醫院直接給開了入院觀察,昨天他追了白三很久,回來確實臉色就不太對,情緒也不對,也不知道之前的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