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就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你也可以用一部汽車換一所公寓,或者用汽車電池換威士忌酒。至於那瓶威士忌的來源,可能是要買一箱葡萄酒或啤灑才搭買進來的。這種辦法叫“搭配買賣”,可以千變萬化,無奇不有。舉個例說,在俄克拉何馬市,一個汽車代銷商會答應賣一部汽車給你,條件是你要用四百元的代價買下他的狗,而過後不久,那條狗又會自動跑回老家。又有一些汽車代銷商答應賣給你新車,但你得要把舊車折價兩元錢賣給他。在辛辛那提,有一個顧客別出心裁地對汽車代銷商說:“我和你打賭,我可以停止呼吸三分鐘,你輸了就算欠我七百元。”除了這些以外,到處都要“酬金”——如果房東太太讓你租個只有冷水供應的公寓,每月房租八十元,那你就得給酬金一百五十元,如果肉店老闆從冰箱裡找塊厚肉的牛排給你,酬金就是三元等等。
要使黑市絕跡,靠重額罰金或從嚴判刑都是不切實際的,而且戰爭已經結束,要想兩黨都繼續支援物價管制,也不可能。現在共和黨人又蠢蠢欲動了。1945年8月,他們勉強同意杜魯門把工資與物價的管制逐步減少的“暫時堅持”的行政命令。但到了9月,兩黨在這個問題的尖銳對立就非常明顯。這種情況是珍珠港事件以來的第一次。總統召開了國會特別會議,要求給他處理內政的廣泛權力。部分的管制條例,原定是在戰後六個月就自動失效,他現在要求把配給制度維持下去。此外,他還要求國會同意他的社會和經濟工作綱領,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措施是:每小時最低工資定為六角五分,把房屋建築工業收歸國有,擴大開發自然資源,失業補助由聯邦政府負責管理,和一項頗為嚴格的公平僱用工人的法案。共和黨眾議員們把這個建議擱置起來,拒不討論。少數黨領袖約·馬丁,說總統“比新政還要更新政”,而查理·哈勒克則說,“現在開了球。1946年的競選運動開始了。”
1946年1月14日,國會復會聽取杜魯門的第一個國情諮文,中心問題是要求物價管理局繼續存在一年,隨著每種商品的供求關係恢復正常,就逐個商品取消管制。然而,他這一手早在上年9月就對外吹風,現在就有一股極其厲害的聯合勢力和他對抗,包括全國製造商協會,美國商會和共和黨的頭頭們。他們準備了一大套複雜的圖表,想把有關委員會說服:如果國會不砸爛“套在美國工商業的枷鎖”,就不再有什麼自由企業了。除了在參院那個大理石的會議廳進行辯論而外,各個公司搞輿論宣傳的人,又在外面動員了一批批小職員、低階企業管理人員、牧師、醫生、美國退伍軍人團團員、扶輪社社員、賣報報童在那裡遊行,爭取由賣主主宰市場;這些人對約翰·斯圖阿特·來爾【約翰·斯圖阿特·米爾(1806-1873年)英國哲學家與經濟學家。哲學上主張功利主義,經濟學上主張經濟自由。——譯者】都讚揚備至,把卡爾·馬克思視同洪水猛獸,說他是真正敵人。參加遊行的甚至還有一隊愁容滿面的破產商人,向人們訴說從前買賣自由的年代他們怎樣生意興隆,而那作惡多端的物價管理局人員,又怎樣把他們搞到傾家蕩產。
雙方都抓緊對議員們進行遊說。物價管理局局長切斯特·鮑爾斯出動一批專家,到國會去作見證;總統與國會聯絡的人員也雲集國會大廈,拉住國會議員們不放;各個工會、消費者組織、婦女俱樂部則高舉著擁護物價管理局的牌子,在國會外面的廣場上游行。4月19日遊行規模最大。翌日《紐約時報》稱之為消費者“十字軍”遊行的“最高潮”。有一千個家庭婦女,各個州都有代表,向國會山進發,要求將物價管制延續一年,而不要透過任何修正條例使它的工作癱瘓。按照《時報》的報道,這次示威:
『……突出地表明,在國會內外,圍繞著物價管理局的鬥爭,已經到了積怨成仇,口出惡言,使人困惑的程度,為多年來所未有。……全國製造商協會帶頭開始這場鬥爭……,屠宰業、零售商、地產公司和其他行業的協會也熱烈響應。……戰鬥進行愈激烈,兩方也愈信口雌黃,相互漫罵,還搞一些不夠文明的小動作。』
國會對這樣尖銳的鬥爭的機械反應是折衷調和。但是,正如鮑爾斯早就指出的,工資和物價管制要不是全面實施,就等於全面取消。物價管理局就此進入奄奄一息狀態,而通貨膨脹也就接踵而來。不出一個月,食品價格暴漲一倍,憤怒的消費者組織了“消費者戰鬥協會”,對一些商店進行糾察抵制。養牛的則把牛養在牛欄,等牛肉價格上漲到每磅一元才屠宰上市。總的生活費用上漲了百分之三十三,接著又上漲到百分之七十五。到了8月份,憂心忡忡的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