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景實在並不美妙。不僅華萊士當選是因為他是一個種族主義者;而且種族歧視過去是,現在仍然是他唯一關心的事。他在競選時一再起誓,他要站在亞拉巴馬州每一座白人學校門口將黑人兒童趕走,他的賣弄辭藻的就職演說便是用這種煽動性的辭句結束的:“我以我國最偉大的人物的名義,在這裡劃定最後的界限,向暴政決一死戰。我說:現在要隔離!明天要隔離!永遠要隔離!”但鮑勃·肯尼迪仍認為同他坦率地談一談,可能避免以後的不幸。他這樣想實在未免奇怪。蠱惑人心的野心家是從來也不會為理智的呼聲所打動的,而鮑勃的態度也不會促使那些與他意見不同的人有所剋制。但他從來不能象別人那樣看消楚他自己。他總以為他能夠勸使喬治·華萊士接受他自己的想法。
他的追求從一開始就遇到了極大的困難。華萊士也和蒙哥馬利州長官邸中的前任一樣,從華盛頓打電話來幾乎總是無法找到他。中間人為他們佈置了一次會見,鮑勃盡力使這次會見看來只是一次無意中的相遇,他甚至還在亞拉巴馬州有意安排了其他約會使他們的相見顯得不是那麼突出。但華萊士卻有他的打算。他要讓他的選民充分了解他為維護白人優越地位而進行的鬥爭,為了這一目的,他除了在飛機場歡迎司法部長時沒有叫樂隊奏《迪克西》【迪克西(Dixie)意指美國南部各州,此處指艾梅特於1859年作的一首由白人扮演黑人演唱的歌曲,後變成美國內戰時南部的軍歌。——譯者】外,什麼都幹了。州政府大樓四周佈滿了州警察。示威的人舉著標語牌,上面寫著:“基督徒快覺醒起來,‘你們務要從他們中間出來,與他們分開’”,“清一色班子:肯尼迪、卡斯特羅、赫魯曉夫”。在以前傑斐遜·戴維斯宣誓就任南部同盟總統職位的地方特意放上了一個新鮮的花圈,一個身穿白袍的南部同盟女兒雙手交叉著守在那裡,大概是表示不容肯尼迪褻瀆。大樓裡面,華萊士歡迎肯尼迪時,“為謹慎起見”開啟了磁帶錄音機。這其實是瞎費電;因為沒有談任何實質性問題。鮑勃希望和華萊士取得一致看法的是,亞拉巴馬州現在亟需解決的種族問題起因於法院作出的州立大學必須接受黑人學生的裁決。他一再對華菜士說,這條法津必須加以實施,這是他們宣誓信守的職責;華萊士則一再申說,這將引起暴亂,為此引起的流血事件將由肯尼迪負責。會談結束時,華萊士州長把記者叫進來宜布,談話絲毫沒有改變他將守衛在學校門口的誓言。肯尼迪說,他希望地方當局能設法勸阻群眾鬧事。同肯尼迪一起參加談話的埃德溫·格思曼認為“華萊士的態度使鮑勃驚得目瞪口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絕望認輸。”
肯尼迪兄弟決意避免另一次奧克斯福德事件。他們使用了曾在古巴上空使用過的偵察機把校園拍攝下來,軍隊指揮官便利用這些照片來部署兵力。總統飛到馬瑟肖爾斯,在華萊士講話的講臺上發言,簡單地警告他不要違抗法律。華萊士則冉次告訴記者,他沒有改變主意。這樣他們兩人就迅速走向直按對抗。根據法院的命令,有三名黑人學生被宣佈有資格在6月10日開始的大學夏季學期入學。一個進塔斯卡盧薩分校。另外兩名要進塔斯卡盧薩的大學本部,這兩人,維維安·馬隆和吉米·胡德,完全同一年又八個月前的詹姆斯·梅雷迪思的處境一樣。華萊士比巴尼特更為放肆,他宣佈,他不但不準胡德和馬隆小姐進塔斯卡盧薩的校園,他還要迫使聯邦政府的官員逮捕他這位亞拉巴馬州州長。在美國地方法院禁止他干預他們入學後,他宣佈:“我準備採取的行動甚至會影響我個人的自由,但不管冒什麼風險,我打算將它進行到底。”
作為鮑勃·肯尼迪的副手,尼克·卡曾巴赫再次扮演了他在奧克斯福德事件中的困難角色,在塔斯卡盧薩領導聯邦政府的官員。華萊士在維護本州權利的名義下,動員了他的七百名鄉警、禁獵著守、酒稅稽查和州警察,再加上幾連國民警衛隊。華萊士不象巴尼特,他不信任大學當局。他們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封鎖學校,分發槍支還是怎麼的。事情顯得滑稽稚。大學當局向卡曾巴赫報告:亞拉巴馬州的巡警長艾爾·林戈在學生註冊的福斯特禮堂前的大路上劃了一道白線。華萊士在禮堂入口處佔據了一間辦公室。他裝了兩架空氣調節器,而當汗流浹背的副司法部長還在猜測他的葫蘆裡賣什麼藥的時候,這位好鬥的亞拉巴馬州州長卻冷靜地坐著在著《蒙哥馬利廣告報》。總統和他的弟弟在白宮用接在電話線上的喇叭,聽著卡曾巴赫對情況的分析,在電視上注視著事件的發展。
他們決定讓華萊士充分表演。他們採納了卡曾巴赫的計劃,那就是使州長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