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3 / 4)

小說:光榮與夢想 作者:插翅難飛

,他已不是政府首腦了。“士兵們已無心再戰。此時此刻,你大概是義大利最遭人恨的人。”他被逮捕了。在皮亞特羅·巴多利奧元帥領導下的政府開始和艾森豪威爾的代表秘密談判。結果是,巴多利奧同意在9月8日廣播宣佈義大利投降,而盟軍當晚就在義大利脛部的薩萊諾登陸。作戰計劃代號是“雪崩”,目的是生俘措手不及的德軍,在整個義大利半島肅清軸心國部隊。

這樣一個計劃,他們怎麼會認為可以實現呢?這是無法解釋的。要把這樣大的機密進行保密,是不可能的。保不住口風的義大利人把全部情況都向德國秘密警察和納粹情報機關和盤托出。巴多利奧按照原來答應的,在9月8日無條件投降。但這時德軍的精銳師團早已源源不絕湧進義大利,把他們以前的盟友解除武裝。馬克·克拉克的第五集團軍,被釘死在薩萊諾動彈不得。美軍原已知道義大利會投降,滿以為這次作戰將是輕而易舉,因此又生氣又混亂。敵人的坦克和大炮把他們圈縮在縱深不足五英里的灘頭陣地上。每天晚上,一個能操英語的德國人,用廣播器向陷入重圍的部隊大喊大叫。他看來是好萊塢西部片的愛好者,他用那種口吻叫道:“好吧,老兄。過來投降罷。你們都在我們火力控制之下了。”這種情況持續了四個月。在柏林,為戈培爾進行宣傳廣播的一個英奸“哈哈勳爵”預言“又將出現一個敦刻爾克”。

這場義大利戰役的悲劇——毫無戰果的戰鬥,毫無必要的受罪,沒完沒了的包圍戰,就是這樣開始的。但在義大利東岸,蒙哥馬利的第八集團軍卻進展神速,同佔領了塔蘭託海軍基地的英軍空運第一師會師以後,直奔亞得里亞海的巴里港。英軍兼程前進,想減輕美軍所受的壓力。美國空軍則對俯瞰薩萊諾的群山進行轟炸。這個灘頭陣地擠滿了美國炮兵,一直到9月5日,德軍終於開始向那不勒斯慢慢後撤。

這場義大利戰役到底毛病出在什麼地方?如果將軍們弄不清楚,連長們倒是清楚的。地形與第五集團軍為敵。他們花了三個星期,傷亡近一萬兩千人,最後才抵達那不勒斯。阿平寧山脈彷彿脊樑骨一般直穿義大利全境。既然義大利河流都發源於這山脈,步兵們就得逾越一個又一個的河谷。而每過一谷,又總是山嶺聳立,德軍就在上面踞濠固守。最著名的是卡西諾山。有一千四百年曆史的卡西諾寺院就在這裡,這也是凱塞林將軍的古斯塔夫防線的西部據點。敵人在環繞寺院的高地上依山掘壕,使用迫擊炮與呼嘯彈(這是美國大兵給它起的名字),迫使美國步兵付出大量傷亡。美國坦克又不斷被克虜伯88型大炮所摧毀。盟軍認為德軍將卡西諾寺院用來做觀察哨,就用飛機把它夷為瓦礫。但沒有解決什麼問題。敵人火力還是和過去一樣的準確無情。

使那些步兵更加遭殃的是,艾森豪威爾回英國去,籌劃準備橫渡英倫海峽向法國的進攻。他把最優秀的將領巴頓、蒙哥馬利和奧馬爾·佈雷德利都帶走了。義大利的寒風暴雪,猛襲著那些形如鋸齒的山嶺。白天泥深齊腰,晚上則凍成堅塊。漫畫家比爾·莫爾丁認為,那裡的泥土簡直有如鬼神在作祟一樣:“在和平時期,我認為歐洲絕不會這樣泥濘。同樣,我認為全世界的泥都不會像歐洲的那樣深,那樣黏,那樣溼。它甚至連顏色也不正,不像普通泥土那樣。”這場消耗戰就是這樣日復一日地繼續下去。屍體用血汙的睡袋或軍用雨披包起來堆著,用通訊部隊的電線像一捆捆柴也似地綁紮著。餓狗會把死人的喉嚨咬斷。凍瘡和戰壕足病到處流行。哨兵們在崗哨上冷得渾身發抖。在人們記憶裡義大利冬天從未有過這樣嚴寒難熬的。

※※※

第二次世界大戰勝利以後,陸軍部通知各報社和雜誌說:不要再將步兵叫做“G。I”了。理由是:“G。I”一詞原意是一切統由政府發給,因此對美國士兵來說,那是“有失人格,有辱身份,有損尊嚴”的。在勝利的氣氛中,編輯們與發行人立即同意。這個名稱當時似乎荒謬可笑,但從長遠來說,倒也有好處:因為正如1918年的步兵稱為“炸麵糰”,越南戰爭中的步兵稱為“老咕噥”,而“G。I”一詞,則是專指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計程車兵。他就是這個搖擺音樂一代的青年的象徵,或者說這一代青年逐漸消失的象徵。這些青少年原來是眉清目秀,穿著不稱身的卡其軍服離了家,回來時年已23歲,都已經變得不愛說話,眼神呆鈍,逆來順受了。在第三號大街的高架電車或者什麼別的東西在上空經過,聽到呼呼、嗚噓、颼颼一類嘯叫聲,或者聽到類似帆布撕裂聲,就會不知其然的緊張起來。

令人悲哀的是,現在很少有人記得美國大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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