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好似能從肺部扯出棉絮,一股冷意腳底蔓延至四肢百骸,眸中閃爍著驚恐,尖利的嗓音幾乎破了音。
“魏……魏將軍。”
“你竟……你……你沒死?”
他哆哆嗦嗦,身子試圖往後挪。
魏昭譏誚看著他醜陋的姿態。
明明暗室溫度很低,可鄭勖額間全都大顆大顆的汗。
鄭勖訕笑:“您沒事,那可真是太好了。”
“待回了上京,聖上不知有多歡喜。”
“我是格外仰慕您的。”
“得知您戰死沙場的訊息後很是傷懷,好在人沒事,雖不知其中發生了什麼,可見老天開眼,捨不得您出事。”
鄭勖不安至極。
他小心翼翼看向魏昭。
魏昭眼眸森然,神情陰鬱,冷沉沉的,裡頭似翻滾著可怖風暴。
鄭勖噤聲,不敢再說一個字。
可遲御卻是一把捏著他的衣領,把人往前拖,拖到魏昭腳下。
鄭勖又疼又慌,狼狽不堪。
冰冷的觸感落在他下頜處,是匕首,鄭勖被迫抬起了頭。
刀尖卻往下,所過之處,都是紅痕,血珠冒出刺痛感傳來。
鄭勖牙齒打顫,想後退,可被遲御死死按著。
魏昭捏著匕首,眼裡冷漠至極,唇動了動:“怎麼抖成這樣?是我嚇著你了?”
“魏將軍,我和您無冤無仇,您這是……”
“早些年順國公臥病在榻,我雖無能,不曾治好他,可也體貼入微照顧。抓藥煮藥,和各太醫商談藥方。”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哪裡得罪您了,我給您賠個不……”
鄭勖話音未落。
魏昭毫不猶豫將匕首從穿透了他脖子。
稍稍偏一些,就能血濺三尺的位置。
身為太醫,鄭勖清楚短時間內不會死人。可時間久了,就不好說了。
他疼得抽搐,幾欲暈厥。
可饒是這樣,他聽到外頭獨子的尖叫,在拼命喊爹救命。
他有就那麼一個兒子,自幼如珠似寶的疼著。
魏昭鬆了手,悠然自若的倒茶。
“你再裝傻就沒意思了。”
“我耐心不足,回頭你那寶貝兒子少了胳膊瘸了腿的是小事,要是沒了命,傷心的可是你了。”
鄭勖哪裡還顧及的了別的。
也許倒戈背叛,他會死。
可如果不說,魏昭不會讓他活著出去。
他不蠢,知道該如何選。
“我說,我什麼都說。”
“當年順國公亡故,並非病重,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