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忍耐,切莫再做出什麼傻事來。”
雲若瞧著她神色間不經意流露出的同病相憐,福身應承:“是,小姐,奴婢這就去。”
在房門再度被輕掩上之前,濃重的春寒趁虛而入,裹挾了融化的冰雪獨有的淡淡清甜。
傍晚,雲若正伺候幾人用晚膳,秋月走後新任的大宮女緩緩進門,福身稟告。
“娘娘,皇后娘娘感染春寒,臥榻不起,陛下命後宮眾嬪妃前去侍疾。”
周綏自誕下步翌,身體每況愈下時起,陛下出於憐惜,免去了各宮嬪妃每日晨時向她請安之禮。
秦予已經許久未曾踏足過她的寢殿了。
“怎的突然病了?”
秦予漫不經心地開口。
大宮女頷首,一五一十回稟。
“三皇子溘然薨逝,二公主告御狀不成。
杜若言大人言皇子乃是國之未來,社稷根本,遂攜眾大臣進諫陛下,要求徹查。
一時之間物議沸騰,陛下卻始終未曾表態。
皇后娘娘聞聽此事,當即趕往錦和宮,勸解陛下應眾大臣之求。
許是路上吹了春風,身子本就孱弱,是以在出錦和宮宮門時,突然暈厥了過去。”
秦予瞭然於胸,淡淡道:“本宮知道了,退下吧。”
大宮女退出房間,輕輕帶上門。
雲若為步彥步竫舟二人各自添了一筷子青菜後,徐徐道:“小姐,她這招以退為進的苦肉計,使得倒是出神入化。”
“無妨,左不過身子是她的。”
臥房中央燃燒著燎爐,旺盛的火焰將爐壁雕刻的鏤空海棠花映得火紅。
秦予怔怔地盯著那朵明亮的海棠,似喃喃自語:“焮(xin)天鑠地,總有燃盡的一日。”
沉靜的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雲若聽出自家小姐的言外之音,不動聲色勾起一抹心照不宣的淺淡笑意。
依照祖制,今夜合該身為貴妃的秦予率先前往侍疾。
她不緊不慢陪步彥步竫舟用完晚膳,換了件衣裳,才坐著轎輦,慢悠悠晃到皇后寢殿。
一入殿門,濃重的藥香味直竄入鼻間。
秦予被嗆得輕聲咳嗽,用帕子捂住口鼻,徐徐進入房間。
房間裡,步成叡還未離開。
他坐在床沿邊兒緊握著周綏的手,眸光深沉:“阿綏,你且安心養病,旁的事,朕自會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