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感知到來自對方強而無形的壓迫。
這麼多年,他面對她,除了愧疚懺悔,再無其他。
他不驚不懼地將身子再次俯低幾分,口吻篤定道:“迴光返照之相,時日無多。”
聽見這話,秦予亦不再追問。
步成叡捨不得動周綏,身為母親,她卻做不到息事寧人。
周綏為人警惕,卻因身體孱弱,日日離不開焚燒的藥草安神。
加入藥草中一同焚燒的慢毒無法察覺,是最為穩妥之法。
一旦有朝一日厚積薄發,註定回天乏術。
漫長的四年都等過來了,不急於一時。
秦予衝彭子薊輕輕揮手,被歲月眷顧的美麗容顏上,蒙上一層淡淡的惆悵哀慼。
“本宮乏了,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彭子薊行禮退出房間,她注視著他蒼老到略顯佝僂的背影,驀然一股晦澀油然而生。
他雖言並無大礙,可每日沾染,大抵也無法壽終正寢。
她幽幽一嘆,到底嘴唇翕合道:“彭院史,你已近花甲,待此事結束,便告老還鄉,頤養天年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