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
“原以為當了太后,行動再不似從前一般約束,竟是奴婢空歡喜一場了。”
聽見雲若的幽幽嘆息,秦予眼中滿是抱歉。
“雲若,你可後悔跟我來了這皇宮?”
聽見這話,雲若鼻頭眼眶同時泛酸,堅定地搖搖頭。
她伸手握住秦予的手,那雙手養尊處優,即便是年近五十,面板依舊細膩光滑。
反倒是她的手,不知不覺生了些許老繭褶皺。
她微笑哽聲回:“奴婢此生能守著小姐,是奴婢幾世修來的福分,奴婢從未後悔過。”
秦予凝視著雲若鬢邊的根根銀髮,眼眶溫熱。
“雲若,此一生,終究是我耽誤了你。”
“小姐,沒什麼耽誤不耽誤的,你在哪兒,奴婢就在哪兒。”
“傻丫頭,你也不可能一輩子跟著我。
若我哪日大限將至,必定安排好你的去處。”
二人心知肚明,步翌今日新硎(xing)初試,擺明了是要限制秦予來牽制步竫舟,以此鞏固皇權。
重重深宮之中,究竟還會發生什麼無可奈何之事,誰也無法預料。
死亡於她們而言,其實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雲若的唇角淺淺勾起,表情似悲似喜。
“小姐,若真有那日,奴婢哪兒也不去,奴婢就給你守陵,日日陪你說話,還跟現在一樣。”
語罷,她的眼圈兒通紅,順勢伏在秦予的雙腿上,無聲落淚。
秦予俯視著趴在自己腿上的雲若,伸出手,輕輕柔柔地撫摸她的頭髮。
半晌後無奈地長長一嘆:“真是個傻丫頭。”
自此之後,若非必要,秦予便安分守己地同一眾宮人待在美人殿中足不出戶。
將那些前朝後宮的瑣事是非,統統關在殿門外,不加理睬。
就連秦管家從商羽千里迢迢進京看望她,她也沒敢留人長久敘話。
可即便如此,步翌的試探也從未停止。
中元節家宴上,步竫舟並未第一時間看透步翌的真正用意,秦予卻洞若觀火,看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