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仙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複雜目光,心頭一緊。
她沒有絲毫猶豫,猛地轉過身去朝著囚籠的深處快步走去。
隨著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只聽得從幽深的囚籠內部傳來了一句輕飄飄的:
“早忘了。”
一時間,整個禁地都陷入了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當中。
趙暮鳶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愕之色。
她怎麼也想不到,令四師父念念不忘的男子,二師父居然也認識。
難道說,他們二人會被囚禁於此,皆是因為同一件事情嗎?
想到此處,趙暮鳶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
但她心裡也很清楚,就算此刻開口詢問,恐怕也難以從兩位師父口中得到真正的答案。
於是,她稍稍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後,語氣堅定地說:
“請三位師父放心!”
“鳶兒哪怕拼盡此生之力,也定會達成師父們的心願。”
話音剛落,她邁步走向洪斌所在的那個囚籠,站定之後,開門見山地直接說明了來意:
“二師父,我在門中發現一名女弟子,想帶她來見見您。”
洪斌一臉狐疑之色,皺著眉頭不解地問道:
“她是何人?你為何會突然提起?”
趙暮鳶腦海裡立即浮現出聞洋吞吞吐吐向她討要毒藥方子時的窘態。
想到此處,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起來,輕聲回答:
“她是濟世殿的一名弟子,對毒藥可謂是痴迷至極。”
“曾言,解毒救人亦是醫道。”
“鳶兒認為,她和當年的二師父是同一類人,所以想著帶她拜見一下您老人家。”
“要是您看這小丫頭還算順眼,傳授給她幾個獨門毒方,估計那小丫頭能高興上好幾天。”
“不知二師父意下如何呀?”
說完,趙暮鳶滿含期待地望著洪斌。
洪斌嘴裡低聲唸叨著那句“解毒救人亦是醫道”,臉上原本緊繃的神情逐漸舒緩開來,慢慢地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過了一會兒,他猛地抬起頭,聲音洪亮地說道:
“那就讓她過來吧。”
“不過......得先經過獨孤琅的同意。”
“我可不想那老傢伙事後來找我麻煩。”
趙暮鳶眼見洪斌答應下來,心中頓時歡喜不已,連忙開心地說道:
“多謝二師父!”
“師父那邊,鳶兒自會前去說明情況。”
就在這時,三師父夏浩然面色凝重,不苟言笑地說:
“小鳶,你那位夫君,我們想與他見上一面,你不妨也跟你的師父提一提此事。”
趙暮鳶聽到三師父提出想要見南暝央時,心中泛起一絲遲疑。
畢竟,南暝央並非天隕門的弟子,她實在拿不準師父是否會應允這一請求。
然而,面對師父們的期望,她最終還是點頭應道:
“好。”
“我稍後便去請示師父。”
洪斌沉思片刻後,插言道:“小鳶,那老傢伙為人死板,不一定會同意你夫君進入禁地。”
“你們的兒子已然拜入宋辛門下,是天隕弟子。”
“倘若獨孤琅不肯讓我們見到你的夫君,那麼見見你們的兒子也是好的。”
趙暮鳶心裡自然清楚,師父們之所以如此提議,完全是出於對她的關懷之情。
想到此處,她神情肅穆,鄭重其事地回應道:
“是,二師父。”
不多時,趙暮鳶便辭別了幾位師父,步履匆匆地趕到了獨孤琅所居的霜語院。
剛邁入院門,她一眼就瞧見了獨自端坐在院子後方懸崖邊上的獨孤琅。
此刻,山風呼嘯而過,肆意吹拂著他的衣袂,使之獵獵飛舞,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落寞。
但即便如此,獨孤琅卻渾然不覺,依舊全神貫注地凝望著蒼茫遼闊的天際。
趙暮鳶的腳步頓住,心中有些遲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應該走上前去。
正在此時,一陣清越而低沉的嗓音傳入她的耳中,
\"小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