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請您去勸勸她吧。”冷梧滿臉愁容,言語間滿是焦急之色,
“我怕她會想不開。”
“禮魚這孩子,性子倔。”
趙暮鳶靜靜地聽完他所說之話,心中不由得一沉。
禮魚口中所謂的悔過,難道是指自己曾為了三舅舅做出種種荒唐之事麼?
想到此處,她微微蹙起眉頭,輕輕點了點頭應道:
“好,我這就過去瞧瞧,你別過於憂心了。”
“禮魚不是內心脆弱的女子。”
“她或許只是一時邁不過心裡的坎。”
冷梧見她如此爽快地應允下來,如釋重負般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忙不迭地躬身施禮,連聲道謝:
“多謝小師叔!”
“請您轉告她,若是心裡實在不願,成親之事,我就算是舍了這張老臉,也會替她善後的。”
“讓她別再折磨自己了。”
“她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
趙暮鳶聽著冷梧的話,看著他滿臉的擔憂之色,
心中暗歎:他真的是一個好師父。
大約過了半刻鐘左右,趙暮鳶孤身一人抵達了戒律深淵。
這裡是天隕派專門用來懲戒那些犯下過錯的弟子之所,終年被濃厚的霧氣所籠罩,四周冷風呼嘯而過,寒氣逼人。
雖說這寒氣並不會直接致人於死地,然而日復一日地承受著那刺骨的寒冷,足以讓人痛不欲生,彷彿置身於無間地獄一般。
也正因如此,天隕派的弟子光是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慄,不敢輕易觸犯門規,生怕被幽禁於此。
幼時的趙暮鳶時常會來此練武,故而對於這裡的地形倒是頗為熟悉。
經過一番尋覓之後,她在一處幽深的冰洞之中發現了正呆坐其中的禮魚。
雙手抱膝,垂著腦袋,整個人仿若失了魂一般。
趙暮鳶緩緩靠近她身旁,而後用極其輕柔溫和的聲音喚了一句:
“禮魚。”
禮魚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突然聽聞這熟悉無比的聲音傳入耳際,不由得渾身一顫,滿臉驚愕地迅速扭過頭來。
當看清來人真是趙暮鳶時,難以置信地開口問道:
“師叔祖,您……您怎麼到這兒來了?”
緊接著,她從地上爬起,恭恭敬敬地朝著趙暮鳶行了一個大禮,
“弟子見過師叔祖。”
“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然而,趙暮鳶卻並未立刻回應禮魚,只是伸手示意她起身,然後清冷的眼眸緩緩掃過整個冰洞。
此時的洞內,寒風呼嘯而過,帶起陣陣涼意。
自從武功大成後,趙暮鳶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寒冷的滋味了。
看來,禮魚的確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
思及此,趙暮鳶淡淡地開口說道:
“剛回來。”
“聽冷梧講,你將自己關在這裡,所以過來瞧瞧。”
禮魚輕輕咬了咬嘴唇,沉默片刻後才低聲應道:
“多謝師叔祖掛念。”
“弟子沒事。”
話落,她垂下眼眸,試圖掩蓋住眼底的悲傷。
“禮魚,這又是何苦呢?”趙暮鳶輕嘆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
禮魚微微搖了搖頭,苦笑道:
“師叔祖,下個月弟子便要嫁為人婦了。”
“對方是景南兵器世家,夏家的三公子。”
“聽說他待人赤誠,謙恭有禮。”
“最主要的是,他多次向師父求娶弟子。”
“或許,這便是弟子的……良緣。”
趙暮鳶不禁微微一愣,面露疑惑地追問道:
“這與你來這冰洞之間有何關聯?”
禮魚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猛地提高了音量回答道:
“當然有關,這門親事是弟子親口應允下來的。”
話畢,她的眼眶漸漸泛紅,淚水在其中打轉,但最終還是強忍著沒有讓其滑落。
“只是……有些過往,不是想忘便能輕易忘卻的。”
“唯有置身於此,弟子的心方能獲得短暫的寧靜。”
“所以大婚之前,想在這裡靜靜心。”
禮魚的聲音略微有些哽咽,透露出一絲痛楚。
她的這一番話,讓趙暮鳶愈發感到困惑不已,連忙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