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心疼。”他錘著心口,彷彿以此止疼,“小姐,你不知道,剛曉得你要嫁去靖州的時候,我心裡那滋味,我想,怎麼又是北方,國公爺和夫人折在那,連你也要去,我真恨自己沒用啊,沒照顧好你們兄妹。”
話到此處,真真是老淚縱橫。
元綺不忍見他傷心,於是說:“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嘛,蕭淙之從不曾虧待我,他對我很好,而且他還是父親在世時為我選中的舉子。”
“真的嗎?”他艱難的挺起背,不可思議地問:“我聽說是奕王做媒,沒想到還有這層緣分。”
“是的,老天這不就是補償我嘛。快,別傷心了,快吃飯。”元綺哄他。
說話間,一個人影來到門外,拱手一拜,朝裡頭問:“爺爺,我回來了。”
元綺向外看去,有些眼熟:“是榆信嗎?”
老爺子擦淨涕泗,對著門外喊了一聲:“進來吧,見過小姐。”
一個身型偏瘦卻十分精壯的少年走進來,目光老遠就盯住了元綺,一路狂奔而來的心還在砰砰狂跳:“拜見小姐!”他撲通一聲,跪下磕頭。
老榆解釋說:“這兩年我老了,外頭的事情,讓這小子多跑跑,一聽說要建商隊,這小子十天前就將揚州幾家有名的鏢行都跑了個遍。”
元綺讓他起來:“起來吧,兩年不見,你都在這麼大高了,這些年我鮮少回來,多虧你陪伴老榆。”
少年眼神灼灼,鄭重說:“多虧了小姐,我才能有飯吃,還有姓名和爺爺,榆信為小姐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元綺想起了父母亡故的那一年,她回到揚州接手生意。那年揚州也下了大雪,雪地埋骨是常有的事兒。她從一雙父母的身下救了一個十歲的男孩,帶回家中,讓他做了老榆的孫子。
她恍如隔世,看著榆信說:“你跟著老榆,用心學本事,好好生活,是最重要的。”
“一定!”他的目光不曾從她身上挪開。
老榆適時打斷了他:“行了,快回屋歇息去。小姐回來要住一段時間,把精神養足,好好替小姐辦事。”
“坐下一塊吃吧。”元綺眼神示意,榆信沒有得到老榆的首肯,僵在原地不敢坐,元綺又說,“你不是說,將鏢行都跑遍了,我正要問你呢。”
榆信只好拘束地坐下,雙腿放在膝上,並不動筷,緩緩到來:“揚州的共有七家鏢行,規模大的,像是萬保鏢行,和天門鏢行,鏢師足有數百人,包攬了揚州七成的貨運生意,在沿途的國道重鎮也都設有分行。此外還有大碼頭的船舶,原來的船頭被水匪殺了,就是上月的事情,如今易主,換做楊氏。”
元綺品出些貓膩:“楊氏?可是楊千錄?”
“正是!”榆信接著說,“楊千錄本是還鄉的老官,又有皇親在上,才拿下船頭的位置。”
“那我們呢?”她問,“我們有沒有去爭取?”
榆信看向老榆,老榆接過話頭,似有些羞愧:“當時揚州上百家商鋪都爭相競聘,最終商會將船頭給了楊家,咱們家,佔了五十艘船。”
她發出疑問:“怎麼會?揚州商會不說我們一家獨大,至少八成都不會得罪我們。”
“話是這麼說沒錯,咱家四代耕耘,在揚州失了碼頭經營權,就是家門口栽跟頭。”老榆目光逐漸認真,“宋家賣布匹成衣,塗家賣水產,這幾家實際與咱們競爭多年,楊千錄昏聵老弱,不足為懼,重要的是他背後的人。這些人挑頭,咱們的對家按耐不住,那是在正常不過了。但是小姐,老頭子要說的是,我們家的生意已經太大了,僅僅一個碼頭,就能看出水有多深,如今你又想打通南北商路,其中阻礙,超乎想象。這是逆流而行,我擔心……”
元綺當然明白他的顧慮,但仍堅持:“老榆,其實最初我也是這樣的心思,為明哲保身,決計不在兄長與丈夫任地做生意。但無論官場還是生意場,我們都已經是靶子了,若不再進一步,遲早會被人拆了。何況我做這些,並不為自己。蕭淙之 ,他遠鎮邊地,外族表面上和親,實際狼子野心,從不曾減,若有一日大勢到來,我們手裡沒有籌碼,大廈傾覆,朝夕之間。所以這條路我是必須要走的。”
她也露出無比認真的神情,對老榆爺孫說:“揚州的商運,無論水陸,我要佔七成!”
老榆的臉色愈發難看,反倒榆信兩眼閃著精光:“好!既然是小姐所願,榆信就是搭上這條命,也得辦成!”
元綺一笑,表示認可,他受到了鼓舞,繼續將自己所得道來:“小姐,經我探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