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女子,意在諷刺那位一味貪圖享樂的二弟媳。 。 想看書來
魯迅與四個女性(4)
羽太信子是魯迅家庭生活裡一個打不開的死結。魯迅遭遇到一個黑匣子彈弓;而沒有這個彈弓,魯迅不會急遽走出早先的大家庭理想,能否遇見許廣平,將是無法預測的命運。
(附:這時期,他寫《故事新編》,多含沙射影,有諸多難言苦楚,諸多激憤與復仇。《故事新編》,是他對生活、人生、時局的隱射。)
三、魯迅與許廣平
北京女子師範大學。
國文系講師魯迅留給學生許廣平的第一印象是:兩寸長的頭髮,粗而且硬,筆挺地豎著,當得“怒髮衝冠”。衣上多補丁,皮鞋四周也滿是補丁,在講壇上跳上跳下,因此,兩膝蓋的大補丁,也掩蓋不住了。
受青年敬仰的導師魯迅,除了在思想上閃爍著刀鋒般的睿智與光芒,在生活上,依然是中年荒落,滿身補丁。在他講授中國小說史的課堂上,學生許廣平每每坐在第一排,目光明亮而熱烈,寫滿激情與崇拜。
1925年3月,魯迅收到了一封特殊的來信,信中向他求教“中國女子教育的前途”等問題,信末署名是:謹受教的一個小學生許廣平。魯迅當天就回了信,令許廣平欣然不已。多年後,這兩封信,被放在了《兩地書》第一輯的首要位置,也正是魯迅與許廣平最初的精神交往。
此後,兩人的心靈火花在頻遞的書信中不斷地迸發。
通訊一個月後,許廣平第一次到魯迅西三條的家做客。坐在魯迅命名為“老虎尾巴”的書房中,許廣平有一種“探險”的奇特情感。
許廣平向魯迅吹起了青春的風。苦澀的仙人球,孕育了芒刺中的花。此時的魯迅,漸漸地春風得意,與女學生的交往也漸漸放開。1925年端午節,魯迅請許廣平等幾位女師大學生及俞芬、俞芳姐妹來家吃飯,席間酒酣暢談之際,魯迅舉止灑脫起來,“以拳擊 ‘某籍’小姐兩名拳骨”,又“案小鬼(許廣平)之頭”——精神之愉悅,漸漸帶來肢體之放鬆。魯迅似乎要迎來他生命中遲到的春天了。
然而,魯迅的身上畢竟積滿了數十年舊生活的灰塵,讓他沉重得難以聳身一搖,輕易迎接新的愛情。他的內心掙扎又彷徨:“異性,我是愛的,但我一向不敢,因為我自己明白各種缺點,深怕辱沒了對手。”魯迅向許廣平解剖了自己的種種“舊痾”與“不配”,末了質問:“為什麼還要愛呢?”許廣平用英國詩人勃朗寧的詩來應對,回答得無比清脆:“神未必這樣想!”
作為一個清醒的現實主義者與一個絕望的存在主義者,加之在禁慾生涯裡禁錮成城堡的肉身,魯迅對愛情陷於一種憧憬而焦慮的兩難抉擇。就在兩人確定戀愛關係(據考證為1925年10月20日)的前後幾天,魯迅創作了他的愛情傷感小說《傷逝》,表達自己對沒有附麗的愛情的懷疑與反思,也是對許廣平的一種回答。看《傷逝》,不是看到“愛情”,卻是看到了愛情死後魯迅的“虛空”。子君的愛情宣言是多麼勇敢堅決:“我是我自己的,他們誰也沒有干涉我的權利!”而涓生的愛情態度則類似於卡夫卡式——開啟門縫窺望自己的愛人菲莉斯又旋即閉上門來隔絕自我、逃避婚姻——退縮與警惕,絕望與虛無。
魯迅與四個女性(5)
於是,像子君那樣勇敢的許廣平,向魯迅颳起了愛的飈風。
不懾於人間的冷漠,壓迫,一心一意向著愛的方向賓士。
——1925年10月,許廣平《同行者》
不自量也罷,不相當也罷,合法也罷,不合法也罷,這都與我們不相干!
——1925年10月,許廣平《風子是我的愛》
愛情在某種意義上,接近於神的力量,它如同波提切利名畫《維納斯的誕生》裡的風神,吹開枯枝上的花,引領肉身飛翔。在許廣平愛情風力的猛烈吹拂下,魯迅終於不再是一塊拒絕融化的冰,當許廣平在他“老虎尾巴”的書房裡主動握住了他的手,魯迅終於展顏一笑,對許廣平說:“你戰勝了!”
1926年8月26日,魯迅與許廣平一同乘車南下。魯迅受林語堂之邀到廈門大學任教,許廣平則先回廣東老家。
1927年10月,魯迅和許廣平在上海同居。那一年,魯迅46歲,許廣平28歲。朱安與魯母依然住在北京西三條的家,由魯迅供給生活用度。
兩人的結合,受到了諸多的輿論攻擊。
向來鼓吹文明與性解放的二弟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