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敢不敢的,給你便是。”
李鶴楨笑著應她。
“我沒做過這些,哪裡採買,走什麼商隊給送到京都來,什麼價賣,又要賣給哪些主顧?我都可全都不懂。”
她眼睛明亮,攀在他肩頭嗔道:“你可得找人教我,我要是賠了錢,肯定是要回來哭的。”
“賠了錢哭,那要是賺了呢?”
他家走的是平江府謝家的綢緞,謝家乃皇商,供給宮裡的主子們都使得,怎麼可能會賠。
“賺了錢……”
她突然撫了撫小腹,再抬眼,眸子裡盡是喜色,“若是我有做買賣的天賦,就把銀子留著,日後請一千兩銀子束脩的名家,也省的你兒子不知道三年才得一次大考。”
看他板起臉不笑,文姝將比出的三根手指收回,背在身後,眼神也失了光彩,小心翼翼地問:“我……我說錯話了?”
“你有了身孕?”
李鶴楨抓過她的手,指腹按在脈搏,畢竟不是大夫,探了一會兒,也拿不準,便叫人去濟世堂請兩位大夫來。
“我說著玩呢,我不知道。”
文姝後褪著往羅漢床裡面坐,李鶴楨站起了冷臉看她,“給你端的避子湯,你可吃了?”
“我又不記那個。”
貍奴委屈。
紅柳站在門口偷聽,忙在簾子外頭跪下道:“吃了!
吃了的,奴婢給姨娘送到跟前兒,看著吃了的。”
她能作保,若是真懷了孩子,那也不是姨娘的過錯,該是問問熬湯藥的人才是。
“不要給我耍那些花招。”
李鶴楨警告她。
婚期在即,他是承了人家平南侯府的好處的。
兩邊都是大戶人家,最講究規矩禮教這些,有個妾室還能遮掩,若是在正室無有所出之前弄出個孩子,不光落了兩家的體面,就連他本人在外頭也要被同僚取笑。
文姝背過臉,哭著掉眼淚,紅柳垂著腦袋進來,繞到一側,蹲下來給她擦眼淚,細聲哄勸。
掌事婆子也跟著著急,可她一個奴才,不好在主子跟前置喙,只得求爺爺告奶奶,求著小路總管進去幫忙勸勸大爺。
好容易盼到大夫過來,擺屏風布遮簾,兩位各自號脈,皆搖頭說不是喜脈。
“可查清楚了?”
路喜把大夫叫到外頭,再三確認。
“總管這是哪裡的話,我們濟世堂的本事,若是連喜脈都瞧不出來,百年老店也不要開了。”
今日來的老大夫姓北,是濟世堂頂一號的大拿,婦科這項,宮裡的太醫有時還得來請教他呢。
“哎。”
路喜做唉聲嘆氣臉,把二位送走,人家大夫當他家失落,還安慰一番。
有了確切訊息,李鶴楨才稍稍放心。
他拍拍文姝放在桌上的手背,緩和些顏色:“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這個時候要孩子不合適,等回頭幾宗大事了了,爺叫你如願。”
“嗯。”
文姝低頭,眼淚一顆一顆的落。
李鶴楨也知道是冤枉了她,想了下,道:“憋住眼淚,不哭。
明兒我叫人把原綢緞鋪的兩個掌櫃的帶來,你想學想問的,他們知無不言。”
貍奴驕傲,依舊不聽,他又許了不少好處,才叫她搵淚淨面,歡快起來。
024
夤夜更深,巷子兩道的滿紅條上頭映著明亮的燈。
小廝列在一側,大太太叫幾個婆子攙扶著候在石階之上,李鶴楨隨侍左右,二爺領著三爺站角落,三爺困急了直打哈欠,二爺與他玩鬧,笑著急拍他的嘴,踩到後面張姨娘的腳面,各自捱了兩句罵,才算消停。
好容易盼到有打探訊息的小子回來,大太太忙叫了來問:“老爺呢?幾時到家?”
“回太太,老爺t進宮了,入城門,才到鐘鼓樓,就有宮裡的人在等著了,老爺不敢怠慢,又恐家裡這邊等的著急,就叫小的先回來傳話,老爺叫太太和幾位爺們都會吧,不必在外頭等著了。”
小廝跪著回話,大太太招手,管家那邊自有人帶他下去領賞。
三爺臉上也見了喜,聽見不用站大門苦等,他渾身睏意更倦,腳下也站不住,歪歪栽栽地往二爺身上倒,二爺看不過,乾脆把人抱起,叫他靠在自己肩頭眯會兒。
唯有張姨娘越過兩個孩子,探著頭往巷子口使勁兒地望。
大太太原本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