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刺青名師將三圖合併,刺於高處石身上,在刺繡過程裡三公都不在場,而高處石亦不知刺在身上是何物?只知道是事關國家機密的要件。”
“高處石為人老實憨厚,所以大家才會選上他,這數十年來,直至高處石身歿為止,的確無人看過他身上的詭圖;”李鱷淚補充說,“何況,除非三公同時在場下令看圖,任何人不得稍窺,高處石也曾發毒誓:蕊譫法抵抗則自毀胸膛與圖同亡。”
冷血道:“我不明白。”
李玄衣接道:“既然如此,這要圖為何不刺繡在織錦或獸皮上更便於儲存?”
冷血道:“我也是不明白這點。”
“原因非常簡單,皇城的鎮守常有替換變更,如果待高處石身死尚無須動用此圖,則行軍、兵力、巡衛,重樞上必已有重大改變,此圖已無關重大,讓它與草木同朽便了。刺在高處石身上,以他武功,縱不能保護,也足以同毀!”
“可是……”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當今聖上據說近日掘得先帝的佈防圖,加上權臣蔡太師的勸說,覺得固若金湯,一定要按這種佈置設防,所以,這張圖的重要又大大加強了。”
“我知道了。”冷血道。
“你也說說。”李鱷淚笑問。
“聖上當政後,聽傅宗書讒言,先誅鳳大人九族,只有諸葛先生仍受重用。”冷血道,“可惜道消魔長,聖上對傅宗書愈加重任,逆行倒施,禍國殃民,先生屢諫無效……若不是傅宗書發動幹祿王叛變過早,為諸葛先生所粉碎,聖上當真要把國家大事全交給姓傅的手上……”
“由於幹祿王叛亂失敗,傅大人愈發覺得非要有透悉皇宮的樞紐的先機和一擊必勝的把握方可進行……”李鱷淚接道。
“所以,他唆使聖上採納了他模仿先帝佈防的方式,然後再派你來取‘骷骸畫’。”李玄衣也是傅宗書手下要將,他的推測自然也不偏妄。傅丞相之心,是承蔡太師之意,可以說是天下皆知,唯不知的恐怕只有皇帝而已。
“不過,傅大人只派我來神威鏢局行事,真正取回‘骷髏畫’那麼重要的任務,還是交給‘老中青’去辦……”李鱷淚苦笑道,“不過,沒想到這件事,因為‘無師門’的人劫獄,以至擴大,使得冷捕頭大駕光臨,因而又驚動了在京師的諸葛先生……”
李鱷淚正色問道:“那位頭戴深笠的人,一口氣摧毀了‘老中青’,是不是——?”
冷血點頭。
李鱷淚一愣,長笑,笑聲籟籟震落九朵雪花,落在他的肩上:“這樣說來,老不死、青梅竹都死得不冤!”
冷血反問:“傅宗書也可以趕來助陣的。”
李鱷淚搖首道:“諸葛先生何許人也!他一早已佈下使得傅大人無法啟程的計策……,這件事,因為諸葛先生、傅丞相都是當日計謀推翻朝政的參與者,所以,誰也不敢妄動彈劾對方,只不同的是,而今,傅大人千方百計要獲‘骷髏畫’以起事,諸葛先生生怕因而天下大亂,生靈塗炭,又怕蔡京等趁亂篡政,便則設法阻攔或毀滅之。”
李玄衣斥道:“如今敵軍壓境,民心不定,勇將盡折,正宜同心協力,共抗強敵之際,萬萬不可有叛變之事!”
李鱷淚看著他,嘆道:“其實,傅丞相算錯了一件事。”
李玄衣眼色裡問:什麼事?
李鱷淚道:“他看錯你了。”
李玄衣道:“他一向都很重視我。”
李鱷淚道:“可是,他以為你會為子報仇,順理成章的把神威鏢局和無師門的人格殺毋論,來助我一臂之力。”
李玄衣道:“可惜這件事,既不順理,亦不成章,何況,我迄此仍未見到殺我兒子的仇人。”
冷血一震道:“李前輩……”
李玄衣卻打斷問道:“為什麼叫做‘骷髏畫,?”
李鱷淚道:“好,你問,我答。那幅畫,用的全是暗記,就算旁人看到,也看不懂,全圖畫的是一群骷髏,如赴盛宴,據悉,諸葛先生用的是盆杯酒器來作為暗記,傅大人用亭臺樓閣標示重點,鳳大人則用宮燈山石,花榭湖橋來標明屯兵所在;骷髏畫一式三份,各填上暗號,再交名師刺綴聚合為一。刻刺在高處石胸前,刺青名師從此不見影蹤,秘密僅在高處石一人身上。”
冷血冷冷地接道:“高處石一死,就塵歸塵,上歸土了……”
李鱷淚道:“本來是這樣的。”
冷血即問出了那一句:“那你們還要掘墳挖屍尋殮布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