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從前說的不會碰我,根本就不是你心地好,是因為你根本沒能力。”沈知韞感到脫力,向後踉蹌了兩步,被江星瀾眼疾手快扶住。
她直直看著他的眼睛,有一瞬間,她感覺這個楊岑長得有些陌生。
江星瀾也低頭看她,所有難過的憤怒的情緒都透過閃著淚光的雙眼傳遞過來,近在咫尺。
沈知韞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麼,手也不安分地亂揮,被江星瀾拉近時,一不小心就落在了他身上。
眼看著拳頭就要落在某個關鍵部位,江星瀾本能地閃開,心跳失序,依舊牽著她的小臂,但隔了一段距離。光暈在意識裡一閃而過,從始至終都被隱藏的反應此刻無所遁形。
“渣男,嗚……”沈知韞朝空中揮了幾拳,酒精又作用上腦,整個人顯得及其乏力,“我開啟門,看見滿床的玩具,我……”
世界都坍塌了。
事先準備好的氣勢,質問的措辭,撕逼的流程,都想不起來了。
鋪滿各種各樣道具的白色床單比人物先一步出現在視野,門繼續朝裡開啟,沈知韞看見楊岑和女人猝不及防的臉。
男人在解釋,在用乞求的語氣叫她的名字,叫情侶之間才會用的親暱稱呼。陪伴捉姦的友人在代替她質問對方。
意識裡緊繃的絃斷了,沈知韞的聽覺也失靈了耳。房間內燈光亮得刺眼,她渾身麻木,邁步往房間裡走。
男人堵她,發現堵不住跪下來拉她的衣角。
她把包直接呼在了男人臉上,自顧自在房間裡轉完一圈,最後看向琳琅滿目的玩具。她覺得眼睛像被剜了一樣痛,然後撿起包,顫抖著掏出影印的診斷單。
“楊岑,這就是你說的今晚晚點回?”沈知韞質問道,嗓音也在抖,話不成音。
男人啞口無言,她把紙頁也甩在他臉上,然後奪門而出。
友人跟出去,問她為什麼不開撕,她是正牌女友啊。
沈知韞乞求,不要再把她和那個男人聯絡在一起,她想一個人靜靜。
於是有了沈知韞獨自打車回家的一幕。
眼淚還在流,耳鳴到頭痛。
“為什麼騙我……”沈知韞的聲音細如蚊吶,說的話都斷斷續續淹沒在哽咽聲裡。
江星瀾有些動容,再次靠近,替她順氣,抽了紙巾捧起她的臉擦眼淚。
“遇人不淑不是你的錯,在結婚前發現就當是喜事一樁。”江星瀾安慰道,儘管他也清楚此時的沈知韞聽不清也記不住。
沈知韞又一次用溼漉漉的眼神看他,雙眼發腫,神情難看到了一定地步。
“你為什麼騙我,為什麼被騙的是我,為什麼連我都要騙……”
江星瀾如鯁在喉,解釋道:“姐,我不是那誰,你清醒一點……”
沈知韞驀地仰頭,湊近看江星瀾的臉。
他沒後退,心跳在體內停了一拍,然後驟然爆發。
“我是江星瀾啊。”他說出自己的名字,沈知韞也跟著清醒了一分。
“江星瀾?”沈知韞問,“樓下江叔的兒子?”
“對啊。”
“你怎麼在這裡?”沈知韞看清楚眼前人的五官,骨相清峻,眉眼清朗,確實不是楊岑的樣子。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沈知韞手扶在腦門,眼淚止住,但依舊覺得頭昏腦脹。
她搖搖晃晃走了兩步,又感覺不是很能站穩。
江星瀾放開手,看著她在客廳轉了幾圈,好像很忙的樣子。
“水……”沈知韞模模糊糊覺得口渴,眼淚開始揮發讓臉甭得發痛。她在原本放水杯的位置摸了個空,視野一轉看見餐桌上的瓶裝物。潛意識裡告訴她這是能喝的,她喝了一口覺得味道有些衝,想看清瓶身上的文字卻是一團亂麻。
隨之而來的嘔吐感迫使讓她拔腿跑向洗手檯,胃裡的酸意在翻江倒海,酒精又作用上腦。
反覆了幾遭,意識模糊,感覺中有個人貼身陪著她,遞水擦臉。
沈知韞低頭,衣服前胸粘了嘔吐物。衛生間的窗戶白日開啟通風,窗戶外是黑漆漆的夜。
她伸手夠到老式玻璃窗,關上,然後把人轟出衛生間,說時間晚了,她必須洗澡了。
江星瀾退出來,感覺喝醉了的人真是莫名其妙,但好在物件是沈知韞,他能無條件接受。
頃刻後,衛生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江星瀾在門外,拿起酒瓶走到廚房,把殘餘的液體倒了個乾淨,順便把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