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淑珊的回答,讓陸行南有些尷尬。
賀家各人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奇怪。
陸行南躊躇著,不知道該如何接腔。
沉默的尷尬,因為正大門有人進來被打破了。
是賀之喬跟賀依翎父女倆。
這是賀依翎出事後,陸行南第一次見到她。
賀依翎的狀態依舊很頹廢,她坐在輪椅上。
為了掩蓋截肢的殘疾,賀依翎膝蓋處蓋了一張白色的小毯子,愈發襯托得她面無血色,整個人懨懨的。
透過客廳的陽光玻璃,賀之喬看見了站在花園外的陸少,他勉強擠出了笑容。
陸行南朝著他父女二人走了過去。
“南哥哥……”賀依翎抬眼看他,含糊其辭打了個招呼,“我不舒服,我先回房了。”
說完,也不等陸行南迴應,她自己控制輪椅轉向了一樓專門為她佈置的臥室。
賀依翎出事至今已經一個多月了,她不需要別人幫助,也能很熟練操作輪椅。
賀之喬很清楚,女兒不是真的不舒服,而是不想陸行南見到她落魄的樣子。所以,並沒有阻止。
唉,小女孩的心思,終究是心存一絲幻想。
賀之喬苦笑著搖頭,他對陸行南說:“剛才我陪依翎去醫院複查,一切都好。”
沒等陸行南迴應,呂淑珊走了進來,她質問賀之喬:“你是陪女兒去複查,還是藉口去幹其他事?”
語氣裡的尖酸刻薄,藏都藏不住。
賀之喬沉下臉,將去醫院複診的病歷直接丟給她:“一天胡說八道,你自己瞧。”
呂淑珊認真翻了翻病歷,才抬眼看他:“陪女兒複診,光明正大的事,為什麼要瞞著我?”
賀之喬嘆氣:“我哪有瞞著你?昨天吃晚飯的時候,不是專門給你說過。”
“哼,以前沒見你這麼積極陪女兒複診。”呂淑珊的語氣,仍是充滿了狐疑。
“以前!以前!”賀之喬不覺也板起了臉,“以前都是一鳴陪她去,現在一鳴出了事,還要煩他嗎?”
呂淑珊口不擇言:“他出了事?還不是因為繼承了你的種,自作多情!”
眼看著呂淑珊越說越離譜,賀之喬的語氣也厲了起來:“胡攪蠻纏!阿南還在這裡呢?也不怕小輩看你笑話?上去換身衣服,好歹阿南過門也是客人,你連待客之道都忘了?”
呂淑珊有些尷尬的看了陸行南一眼,終於收了聲,轉身上樓了。
賀之喬訕訕然跟陸行南解釋:“唉,家裡最近發生了太多事,你賀伯母心疼孩子,弄得精神緊張,說話就沒點分寸了。”
陸行南頷首表示理解:“賀伯母的情況,最好是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正所謂,心病需要心藥醫。”
陸行南是好心,賀之喬能感受得到,但他又顯然有些不情願,順口敷衍:“過段時間吧,就怕又刺激到她。”
頓了一下,賀之喬轉移話題:“阿南,今天怎麼有空來坐坐?”
陸行南答:“來看看一鳴。”
賀之喬再一次嘆氣:“阿南,我知道一鳴這事,是你暗中幫忙。不然,被媒體大肆宣傳,我看他哪裡還有臉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