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初喝酒的動作一滯,有些不明所以的蹙了蹙眉。
“我說,他是個偽君子。”
“不是,是上一句。”
裴雲初:???
“你說,宋寒川曾撬你牆角?具體怎麼回事,何時發生的,給朕詳細說清楚。”
江玄晏面上依舊淡淡的。
可裴雲初敏感的注意到,他衣袖下的手掌握的緊緊的,手背青筋乍現,眸子裡閃爍著的,是掩不住急切的光芒。
暈乎乎的頭腦漸漸清醒過來。
不敢耽擱,將那夜去太子府看到的情景,一一描述了出來。
還不忘咬牙切齒地罵宋寒川,
“枉小意那般護著他,為了他不惜給我下毒,害我在床上昏迷了半月。”
“可他呢?聽到小意離世後,竟只是目露難過,隨後就像沒事人一般,一心做起了他的丞相大人。
大權在握,風光無限。
完全忘了小意這個人,哼,怪不得人都說多情每是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在他看來,這句話就是形容宋寒川的。柳知意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維護他。
江玄晏頓了頓,突然仰天大笑。
這一刻,他終於想明白之前的那股不對勁,是從何而來了。
“原來如此,竟是如此。”
“好個宋寒川,可當真是……極好的,竟連朕都誆騙了過去。”
他就說兩個小女子,三年來是如何躲過帝王手上的天網,讓他遍尋不得的。
原來是有個錦衣衛指揮使的宋寒川,在給她們保駕護航啊!
難怪他臨行前要擺他一道了,原來是想絆住他,好徹底脫身啊。
真是好謀算。
只可惜現在他知曉了這一切,那他這些心思就只能白費了。
江玄晏笑的眼角有些溼潤,眼尾緋紅狷狂,看不清楚是大喜還是大怒。
猛地站起身來,目光迸發出陰鷙犀利的光芒,如同森林中的王者,令人不敢直視,裡面寫滿了勢在必得。
古井無波的那雙眸子,在這時迸發出無盡的生機和鋒芒。
“三福,立刻擬旨,宋寒川涉嫌通敵賣國,全國通緝。畫像用最快的速度,分派至各府衙門。”
“另外,召集人手,朕要親自去拿人。”
三福大驚,“皇上三思啊,您這麼一走,朝中上下可怎麼辦?”
男人淡然屹立在殿裡,華貴的黑袍襯得他無比威嚴。
明媚的陽光細碎的照耀在他白皙的側臉上,折射出無數淡淡的光芒。
狹長的鳳眼微窄,配上刀削斧刻般的輪廓,襯得他如同九天神只,不容褻瀆。
緩緩挑眉。
“裴將軍乃我江國國之棟樑,朝中之事交給他,朕很放心。”
三福都快急哭了。
就裴將軍那缺根弦的腦袋,偌大的江國交給他,確定能放心?
裴雲初:???
“阿晏,你這話何意?不是,哎?你等等,我……”
裴雲初還沒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江玄晏已經瞬間沒了身影。
“三福,皇上剛剛的話是何意?他這般急匆匆的是想去哪?”
三福深吸了一口氣,心想,皇上他攔不住,但裴雲初絕不能再讓他跑了,不然,這朝中就真的要亂套了。
於是,面上掛起招牌式的笑容。
“裴將軍,您先坐,聽奴才這就跟您說清楚這來龍去脈。”
最後,不知三福是怎麼哄騙的裴雲初,總之,半個時辰後,裴雲初才從御書房出來,並一舉擔下了監國重任。
……
宋寒川從宮裡一出來,就坐馬車出了城,又在京郊換了早就備好的千里馬,一路馳騁到了渡口。
晝夜不停,終於在第七日夜裡,來到了閨蜜所在的小院。
他沒打擾其他人,直接洗去一路風塵,躡手躡腳的進了柳知意的屋子,挑開帳幔,鑽了進去。
柳知意身上沒穿褲子,突然感覺一雙冰冷的大腿纏在她的腿上,嚇得她猛地清醒。
緊接著發現,身子被一雙有力的手臂圈住,背上貼著一個寬闊的胸膛。
空氣中,四處瀰漫著男人熟悉的氣息,將她整個人緊緊包裹。
驀地,眼眶變得溼潤。
快速轉過身,用盡全力撲進男人懷裡,三年的想念,化作相思淚,染溼了宋寒川胸前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