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欞,在室內投出光影,一片靜謐。
如意輕手輕腳走進來,打破了這份寧靜。
“夫人,午膳時間到了。”如意聲音柔和,打斷了柳清漪的思緒。
柳清漪抬起頭,目光穿過窗外的翠竹,落在了一旁的弟弟柳禹琛身上。
只見他端坐在椅子上,神色略有些拘謹,似乎做錯事一般。
柳清漪心中微微一嘆,暗自責怪自己剛才對弟弟的嚴厲。
“禹琛,一起用膳吧。待會兒我還有事情和你確認。”柳清漪放緩語氣,儘量緩解緊張的氣氛。
柳禹琛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釋然,輕輕點頭:“好的,姐姐。”
桌案上精緻的菜餚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但姐弟二人似乎都無心品嚐。
柳清漪拿起筷子,輕輕夾了一口菜,卻覺得味同嚼蠟。
她偷眼觀察柳禹琛,只見他低頭吃飯,神色專注,卻始終不發一言。
這頓午膳終究還是在沉默中度過。
如意進來收拾時,發現桌上的菜餚幾乎沒動多少,她不禁皺了皺眉,疑惑地看了一眼柳清漪和柳禹琛,卻也沒敢多問,只是麻利地整理好後,退了出去。
用膳完畢,柳禹琛不著痕跡看了一眼柳清漪,很快轉移視線。
雕花窗欞將他的身影切割得明暗交錯,恰似他此刻紛擾的心緒。
柳清漪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有些好笑。
再怎麼穩重,也不過是個少年郎。
“禹琛,我想問問,往後你作何打算?那蘇瑤之事,你心中究竟如何思量?”柳清漪不再打啞迷,發現問題及時解決才是她的行事準則。
柳禹琛聞聲,眉頭緊鎖,目光仿若凝著一層化不開的霧靄。
良久,他才沉沉開口:“姐姐,實不相瞞,我見到蘇瑤,心頭那股愧疚感便無端湧起,揮散不去。
我實不知為何,仿若虧欠了她千般萬般。”言語間,他雙手不自覺攥緊,指節泛白。
柳清漪微微頷首:“既如此,你現下是想補償她?”言罷,她目光灼灼,似要想看清弟弟心底真實想法。
柳禹琛面露猶疑之色,眼神閃躲,望向遠處,吶吶道:“我……我拿不定主意。
一回想到那噩夢,我行事便覺處處掣肘。
既怕姐姐再度深陷險境,如夢中那般無助;更怕貿然行事,又將蘇瑤捲入這無端禍事之中,叫她平白受苦。”
說著,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滿臉疲憊與糾結。
柳清漪瞧著他這副模樣,心中大致明晰,上前一步,抬手輕拍他肩頭,柔聲道:“莫要再胡思亂想盡鑽牛角尖了,眼前諸事已然繁雜,先顧好當下才是正理。”
她目光流轉,似是想起什麼,繼而又道,“前些日子,蘇夫人特來探我口風,欲讓你和蘇瑤結兩姓之好……”
說到這裡,柳清漪停下來,觀察著柳禹琛反應。
柳禹琛身形猛地一震,瞠目結舌,驚詫之色溢於言表:“蘇夫人竟尋你了?這……”
一時間,他心亂如麻,腦海中紛雜念頭此起彼伏,仿若驚濤駭浪。
柳清漪見他這般慌亂,神色反倒愈發沉靜,輕聲嘆道:“看來,你二人緣分許是未盡。
罷了,這事主要還是看你的態度,你既舉棋不定,我便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已應下到蘇府探病之事,總不好教你失信於人。
我便同你走這一遭,有我伴在側,旁人也瞧不出什麼異樣,你且安心。
希望此行,能讓你明確心意。”語畢,她整了整裙襬,神色從容,似已將諸事盤算妥當。
柳禹琛抬眸,迎上柳清漪淡然卻堅定的目光,心間暖意微漾,重重點了點頭:“多謝姐,有你同行,我心稍安。
只望此行順遂,莫再生出旁枝末節才好。”
既已議定要去蘇府拜訪,柳清漪便一刻也不耽擱,著手準備起禮單來。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略顯空曠的屋內,她的身影在光影交錯間顯得有些凝重。
前些日子庫房失火,雖說萬幸未傷人命,可一場大火過後,往昔滿滿當當的庫房如今只剩一片空蕩,物件都得一點點重新添置。
柳清漪站在庫房門口,眉頭輕蹙,望著那一排排空蕩蕩的架子犯難。
重建庫房耗費了不少銀錢,如今手頭拮据,這拿得出手的禮物還真捉襟見肘。
一旁的柳禹琛瞧著姐姐面露難色,心裡越發愧疚,上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