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越來越多,見人也不認生,見了陳老夫人,讓她叫曾祖母就叫,行禮就有模有樣地跪在地上拱手。把陳老夫人樂的合不攏嘴,抱著外曾孫女就不肯撒手,強要曼娘把孩子留給自己住一晚。
曼娘也曉得外祖母的心,況且又有奶孃丫鬟服侍,笑著應了,只是又道:“後兒要帶著睞姐兒回我孃家去,到時外祖母可要把睞姐兒還回來。”旁邊陪著的人已經笑了:“三嫂子這話錯了,你啊,該叫大祖母才是。”曼娘當然曉得,可是夫家的堂房祖母,又哪有外祖母那麼親密?
曼娘笑著把這話混過去,陳老夫人怎麼也捨不得放開曼孃的手,孫輩也不算少,可是自己兒子和邱家那幾個都遠在京城。算來,只有曼娘是自己從小看大的。可惜曼娘雖算嫁進陳家,也是住在京城,哪像原先還能常過來看看自己?
陳老夫人心裡想著,嘴裡就道:“我曼娘叫什麼都成。”說著喚丫鬟:“我也老糊塗了,快把我給睞姐兒預備的東西拿過來。”丫鬟忙應了,從裡面抱出一個匣子,陳老夫人把匣子整個遞給曼娘:“我當初出閣的時候,你外曾祖母給我預備了一套頭面,你娘出閣時候,我讓她帶去一對鐲,你姨母出閣時候帶走一對簪,剩下的釵給你舅母了。這些,就留給你閨女,這丫頭,我瞧著可著人疼。”
首飾頭面不稀奇,曼娘和陳氏當年陪嫁裡面都有不少,但要的是陳老夫人這一片心,曼娘鄭重謝過,又讓春雨她們收下去。旁邊的人又笑道:“姐兒才一歲四個月呢,就連嫁妝都備下了,也不曉得誰家的哥兒這麼有福氣?”
自然也有人再順著說幾句,曼娘也跟著說笑一會兒,見外祖母雖然面上帶笑,但精力看來有些不濟,也只有把睞姐兒留下,就再去別家坐坐。
陳家開祠堂祭過祖,曼娘也就和陳銘遠往徐家去,見了徐老太太,自然又是一番歡喜,曼娘遠道回來,出閣的那些姐妹們也要回來看望,八小姐九小姐十小姐十二小姐十四小姐都是嫁到這附近的,也差不多同時到孃家,再加上各自生下的孩子,這家裡頓時到處鶯聲燕語是笑語歡聲。
都是出了閣的姐妹,對外說起全是徐氏,見了面彼此都很親熱,十二小姐少了尖刻、十四小姐去了原先畏縮,再加上孩子們彼此打鬧,一時眾人都十分親熱。
可惜熱鬧過後還是要離去,曼娘和陳銘遠在徐家住了三日,雖覺有說不完的話,也曉得要收拾行裝進京。徐老太太雖捨不得孫女,可也曉得這是人之常情,從箱子裡拿出不少東西給睞姐兒,說的理由和陳老夫人一樣,給外重孫女做嫁妝。
曼娘收了,又答應等徐老太太明年大壽時候再回鄉賀壽這才離去,轉身見祖母依舊站在門口,一頭銀髮已經十分醒目,眼睛不由一酸就流淚下來。陳銘遠曉得妻子心情,把妻子的手握在手心:“你也不比太過憂心,說不定陛下會把我免官,到時我就帶了你,索性回家鄉來住。你看這青山綠水,房子又寬大,比在京城舒服多了。”
曼娘不由笑了:“好,就依你,什麼都依你。”至於丈夫說回家鄉的前提,曼娘全沒在意。陳銘遠也笑了,不由看向妻子小腹,妻子一直都還沒訊息,是不是自己前些日子過於忙,不夠努力的緣故?
曼娘感到丈夫的眼變的有些火辣辣的,嗔怪地打一下他的手把睞姐兒抱過來,掀起車簾指著外面的樹木告訴女兒那是什麼。陳銘遠含笑看著這一切,想把這一幕長久地留在腦海中,好等真有那一日時,能回憶起這一幕,好解掉遠離妻女的相思之情。
回到京城已是六月,到家那日,恰是韓氏生產,給陳家又添了個胖小子。陳大太太照例賞賜,未免要問起曼娘,畢竟兩個妯娌都添了兒子,陳二奶奶又懷了身孕已經三月有餘,按說曼娘也該再有了。
曼娘當然曉得婆婆的心思,回來路上曼娘已覺得有些不適,不過日子淺,還是先不說出來。陳大太太見曼娘並不慌亂,也明白他們少年夫妻,這種事是急不來的,只又尋太醫開了張方子,說有助孕效果。
曼娘接了方子卻沒有抓藥,讓春雨等人告訴陳大太太,已按方抓藥服用了。曼娘屋裡用的人,除趙媽媽外,都是曼娘從家帶來的,自然只聽從曼孃的命令。
轉眼到了韓氏兒子滿月這日,曼娘也出來坐席,戲剛唱了幾句,上了一道鮮魚。曼娘就用手掩一下口,似被那魚的味道嗆到。陳大太太正好看見,不由看向曼娘,曼娘臉上微帶羞怯之色,對陳大太太附耳說了兩句,最後又道:“全是婆婆您心疼媳婦,不然,也沒有這麼快。”
這真是意外之喜,陳大太太頓時喜色盈面,叮囑廚房給曼娘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