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小白一出門就撒了歡,奈何受制於人即使拼命往前竄李聞虞也不為所動,慢慢悠悠牽著它。
&esp;&esp;他靠著欄杆走在裡側,不抬眼時左邊的視線幾乎全部被裴新擋住,只能看見那頭一大片的白色茉莉花樹。
&esp;&esp;那花白天聞起來還好,晚上被涼風一吹香氣異常撲鼻。李聞虞拿袖子堵了下鼻子,偏過頭,整個下半張臉都看不見了。
&esp;&esp;裴新側頭看他一眼:“你晚上跟楊城都說了什麼?”
&esp;&esp;他語氣平淡,沒有之前每次提起楊城時的威壓與尖銳。
&esp;&esp;李聞虞的目光漫無目的地落在遠處的湖面上,他鼻子不太舒服,聲音也跟著有點悶:“沒說什麼,就解釋了一下上次的事。”
&esp;&esp;好在兩人很快拐了個彎朝另一條小道走,濃郁的茉莉花香被風衝散,裴新的聲音也跟著輕飄飄:“怎麼解釋的?”
&esp;&esp;李聞虞緩慢眨了眨眼,一時沒有說話,腳步卻頓了一下。
&esp;&esp;小白往旁邊的灌木叢裡鑽,牽引繩在繁複枝葉上繞了一圈,卡住了。裴新從李聞虞手上接過繩子,順手把繩子從裡面繞出來,又遞還給他:“怎麼,不能說?”
&esp;&esp;李聞虞有點心不在焉地接過來,看了看腳下樹影重重的路,語氣淡淡:“你猜也能猜到我怎麼解釋的。”
&esp;&esp;李聞虞嘆了口氣,想明白裴新今天為什麼會如此輕易地同意他跟楊城見面。
&esp;&esp;那天在楊城家裡發生的事,除了他和裴新還在一起,他幾乎沒有其他解釋的方法,裴新當然也能想到。
&esp;&esp;裴新扯了扯唇角,兩人走出林間小路,靠近湖岸。大片月色灑下來,小半落在腳下,大半跟著水波盪漾。
&esp;&esp;李聞虞低著頭,把牽引繩在手心慢慢纏了兩圈:“我已經找到工作了,住在這裡不太方便,我要搬出去。”
&esp;&esp;裴新挑了挑眉,嗯了聲說:“搬到哪?”
&esp;&esp;李聞虞有點詫異地瞥他一眼,兩人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對。裴新那雙漆黑的眼睛在月光泛著點澄澈的亮,上衣的袖口捲了起來,露出一截清白有勁的手臂,青筋凸起,像青蒼起伏的山脈。
&esp;&esp;李聞虞又把頭轉了過去,望見夜幕遠處大樓隱隱約約的輪廓,語氣有點敷衍的意味,隨口回答:“還不知道。”
&esp;&esp;裴新沒說話,卻忽然朝他伸手。
&esp;&esp;李聞虞以為他要牽著小白,於是下意識把繩子遞了出去。
&esp;&esp;
&esp;&esp;李聞虞的手攤開,下一秒就被緊緊握住,那條蜿蜒起伏的山脈壓在了他的手心上,是燙的。
&esp;&esp;裴新稍一使勁,把怔愣的李聞虞拉近了一些,語氣漫不經心:“你不知道,那我來安排。”
&esp;&esp;李聞虞皺著眉要把手抽出來,但裴新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反而越攥越緊,手指強硬地擠進他的指縫裡,成了一個看起來情義深沉的十指相扣的模樣。
&esp;&esp;李聞虞的手原本是涼的,但此刻被纏得有些發熱。他終於有點不耐煩地嘆氣,聲調沉下去:“你安排什麼?”
&esp;&esp;裴新手熱,眼睛裡映著對岸灰銀色的微光也跟著熱,不是什麼很有情緒的眼神,但帶著溫度,緊緊盯在李聞虞臉上。
&esp;&esp;下一秒,他的頭忽然低下來,越來越近,因為喝了酒泛著點紅的耳尖與他毫無波瀾的臉矛盾著。李聞虞聞到他的襯衫上被風吹得久了沾上的茉莉花香,並不濃郁,混雜著一點酒氣,甚至有了淡淡的清冽氣味。
&esp;&esp;兩人之間本就只有半步之遙,裴新的臉很快近在咫尺。
&esp;&esp;李聞虞呼吸停了一瞬,躲開縈繞在鼻尖的花香,立刻把臉別了過去。
&esp;&esp;裴新低頭的動作一滯,垂著臉,眸光在陰影裡只剩下深沉的黑。
&esp;&esp;光是這麼被看著,李聞虞的手掌又開始發涼,察覺到手心的力道鬆動,他立刻把手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