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沈稚枝愣住,須臾靈光乍閃。
差點忘了,張嘉禮自幼因毒素原因身體孱弱,體質不佳,這般夜深露重,將披風褪下給她,吹了涼風可就不好了。
思及此處,她忙將他方才褪下的披風重新披在他身上,“大皇子,我自幼體質極好,凍不著我,看這日出還需要些時辰,不如臣女帶您先回殿中暖暖身子吧?”
張嘉禮咳了半晌,抬眸間,眼尾因刺激氤氳著水汽,“無礙,自幼便是如此,吹不得涼風,過會便好了。”
喉間血腥氣漫於口齒間,他劍眉輕蹙,凝著眼前那雙略帶驚慌的杏眸,將其強行嚥下。
沈稚枝將他拉至亭椅上坐下,扯過披風強行蓋在他身上,不讓他再相讓,“大皇子也當為自身著想。”
張嘉禮垂首,她素手輕抬,正貼心替他掖好披風,將他裹挾的嚴實,似生怕有半分寒風灌入。
無盡寒風穿梭垂落,他的臉色蒼白如霜,毫無血色的薄唇漾起抹自嘲笑意。
她分明對他那般好,可這好,卻僅於,他是張大人。
若換一重身份,只怕她再不會如現在這般待他。
師傅曾說他棋道精湛,向來能做到落子不悔,可如今落下她這一子,卻是他此生最悔之事。
沈稚枝替其掖好披風,又覺困頓之意將至,只得懶散靠在亭柱上,強撐眼皮不讓其耷拉下去。
張嘉禮冰涼指尖稍動,望向遠處即將破曉黎明,黑眸漾起點點碎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