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堂門驀然被踹開,巨大的聲響打破周遭靜謐。
褚仇赤鳳眸凜下,瞬息行至沈稚枝身旁,將她攔腰護在懷中。
沈稚枝尚未反應過來,便見身著黑衣蒙面殺手轟然闖入,將堂門堵住,渾身散著凜冽殺氣。
“你們是何人?!”
褚仇赤薄唇輕抿,將懷中的她拽至身後,自己直面著那群黑衣人。
那群人並未理會他的詰問,未有停頓,隨即如餓狼撲食般一擁而上。
“嗖──!”“嗖——!”
暗處弓箭手經褚仇赤揚臂召喚,陡然拉弓,朝著黑衣人射去。
利箭劃破空氣,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如雨點般朝著那群黑衣人傾瀉而去。
沈稚枝心臟狂跳,她雖也學過些防身之術,可面對如此多訓練有素的殺手,心知自己上去也只是添亂。
跟前之人如屹立不倒的大山,就那麼擋在她前方,她只得緊攥住他的袖袍,輕聲道:“二殿下,小心。”
“跟緊。”他頷首。
褚仇赤手持長劍,與他們正面交鋒,每一劍揮出都帶著凌厲的氣勢,試圖阻擋黑衣人的腳步。
但很快,沈稚枝便發現了不對勁。
這些黑衣人的目標似乎並不是褚仇赤,幾人蒙在黑布下的眼在看到她之時,迸濺的是那徹骨殺意。
被這驀然閃過的念頭驚到,沈稚枝不覺打了個冷顫。
這些黑衣人想殺的人,難不成是她嗎?她穿書以來,好像也沒得罪什麼人吧?
是沈琴綬?還是明皇后?
不對,他們沒這麼大膽,不至於動手動到褚仇赤頭上去,畢竟若褚時要追究,她們必死無疑。
那到底是誰呢?到底還有誰想要置她於死地?
沈稚枝滿心疑惑,可眼下的形勢容不得她多想。
就在褚仇赤與黑衣人激戰正酣之時,陡然從黑衣人後方又竄出幾個身手敏捷的殺手。
他們避開了正面的戰鬥,朝著沈稚枝所在的方向迂迴包抄過來。
“小心身後!”
褚仇赤餘光瞥見這一幕,心中大驚,急忙出聲提醒。
但此時他被前方的黑衣人糾纏住,一時難以脫身。
沈稚枝向後撤了半步,屏住呼吸,正欲揚腿與之一搏。
“咻──”
陡然,從堂屋的橫樑上飛下幾道白袍身影,速度之快,讓人眼花繚亂。
他們招式奇特,身形飄逸,與黑衣人的狠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處化解了黑衣人的攻擊,並且還能給予對方有力的回擊。
“!!!”
黑衣人似沒料到這突如而來的變故,眸中滿是驚愕與困惑。
沈稚枝自然也是詫異不已,她很快便認出這些白袍之人身著的衣物是七星會所有。
可是,為何他們要幫她?
——
此時,位於妙手堂外的一隅角落處。
方顏冷眼睨著妙手堂內驀然出現與他手下之人爭鋒的白袍暗衛。
他似有所察覺,抬眸朝上望去。
果然,張嘉禮正站在不遠處的樓閣之上,居高臨下俯瞰著堂內那混亂戰局。
須臾,黑眸森冷朝他看來,晚風拂過,白袍獵獵。
方顏妖冶狐狸眼稍挑,輕嗤了聲。
他足尖輕點朝張嘉禮所在之地掠去,待站穩他身側,才出聲道:“你當清楚,這些人是長老麾下的暗衛,若被你七星會所傷,長老們定放你不得。”
張嘉禮凝著他,眼中的森冷更甚,彷彿能將這黑夜都凍結。
“復國之業,我從未忘卻,如今只求雙全之法,此棋局,不過是護下一子,有何難?”
張嘉禮聲音低沉而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然。
方顏薄唇稍揚,視線自他身上輕掃而過,“你可曾記得那日在城門郊外,你曾言,‘以身入局者,舉棋勝天半子,既敢做,便有全身而退的能力’ ”
張嘉禮身形微怔,袖下的拳頭緊握,竟是難以再言一句話。
方顏言罷,嘴角輕撇,似笑非笑道:“你且審視當下自身,還能有底氣說出那番話語嗎?你如今以身入局,卻因一個‘情’字亂了心智。
為了那沈三小姐,不惜與長老們對立抗衡。你可曾深思,這般行徑,於復國大業而言,究竟值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