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寒風拂過,在夜中站的太久,張嘉禮忍不住嚴寒,不由伸手掩唇輕咳數聲。
方顏低眸看他一眼,眸底漾起些許不忍之意。
須臾,卻還是出聲冷笑,滿是嘲諷之意,“姑母一紙信箋留下,若非那封信箋,姑母在封遲國史冊中便會是令人唾棄的存在。
你肩負著為她正名、復國的使命,這使命重如泰山,難道就要因個女子而毀於一旦?你如此行事,怎對得起姑母在天之靈?”
張嘉禮僅是輕咳幾聲,卻似耗盡了體力,眼角因刺激泛紅,月輝下澈將他襯的愈加蒼白無力。
皓月隨雲流動,遠處的的刀劍之聲仍在繼續,他卻似聽不到任何聲響,眼中唯有那襲淺粉身影。
好似再沒了辯解之力,他轉眸望向他,黑眸覆上赤紅之色,“母后遺願,我皆明瞭。”
他將目光重新投向妙手堂外,刀光血影仍在繼續,七星會專屬白袍與黑衣糾纏,殺氣騰騰。
頓了頓,他眼睫輕顫,輕聲道:“可阿顏,她是無辜的。”
“......”
方顏狐狸眼染上血影,氤氳戾氣,“無辜?姑母不無辜?封遲國遭屠掠不無辜?張嘉禮,你如何能保證待殘棋收盡,江山亦奪,你想保下的這顆棋不會自取滅亡?還能任你掌控?!”
張嘉禮不語,眼神稍黯,眼底殘紅一片,支離破碎之感盡顯。
他怎會不知其中利害?
在這棋局中,每個被牽扯進來之人,皆有其利用價值,皆是達成目標的棋子。
於他而言,每一步落子,都意味著在未來的某一時刻,要將這枚棋子捨棄。
他可以在權謀的漩渦中周旋,對他人的生死做出決斷。
但如今面對她,他卻愈發難以權衡其中,只想拼盡全力將她拉出棋局。
只是,她所珍視之人都已深陷棋局,如同墜入蛛網的飛蟲,終有入腹一日。